能成!”
兩人邊說邊吃,胡吹亂水,等到東西吃完,忙收拾行囊,復又趕路辦差去了。
此處不過一回插曲,旁人聽來,並不放在心上,可王從惠聽了,卻是如同醍醐灌頂一般。
是了!何苦要去揪著那營地裡頭的水利之事不放!
自己其實就是不懂導洛通汴,不懂水匱,想來想去,不懂還是不懂,既如此,為何不朝懂的地方挑毛病呢?
當日營地裡頭的場景,人人得見,數萬民夫齊呼,聲音震天,便說是兵變,也當有人會誤信罷?
這顧延章,雖說是範黨一派,可看著範大參在朝中的行事,也不像是一心維護其人的模樣。
王從惠日日都楊太后身邊伺候,聽得範堯臣的語氣,分明有時候對那顧延章隱隱多有挑剔。
宮中、朝堂乃是一體,王從惠只細細一想,便知其中原因——這番大參雖是不得已將那顧延章推了上去,可那人姓顧,頭上又沒有一個“範”字,如何招其待見?
另又有黃昭亮、孫卞等人,本就對這顧公事接下範堯臣提議的導洛通汴之事不滿,想來更是不會為其站隊。
此人年紀既輕,也無黨羽,更無後臺,好似同楊太后交情也不多,正好拿來開刀。
旁的東西尋不出來,“功高蓋主”這一個詞,他王從惠還是會寫的!
導洛通汴,明明得的是天子之令,更是太后所主,為何那數萬民夫,不叫萬歲,不叫太后,卻偏偏去叫什麼“公事”?
這顧延章,豈非別有心思,想要裹挾民意?
哪怕他並無此心,這結果已是擺在面前,想躲也躲不掉。
更要緊的是,此人才二十餘歲。
若是給他爬得太快,將來幾個宰輔老了,等其人在臺院裡頭待上一二十年,誰人還能治得住?豈不是要把小皇帝搓圓搓扁了?
這樣的話,又不是無憑無據,只要輕輕一提,想來自然就有人會幫自己抬轎子。
楊太后把小皇帝當做心頭肉,定然不能忍。
難得出來這樣大的功勞,範大參更是想把自己的人放回都水監裡頭,另有許多後續功勞可立,定然也不能忍。
而他王從惠,時時心中掛著天子江山,憂太后所憂,正正是一個難得的能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