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然有崇政殿中去籌劃,你與其擔心這個,還不如關心一下我。”
季清菱有些訝然,她仰著頭,拉著顧延章的手,關切地問道:“五哥怎麼了?是哪裡不舒服嗎?”
顧延章只看著她,反握住她的手,道:“我沒有旁的事,只看著你不高興,整個人都不舒服了。”
他神色鄭重,語氣認真,季清菱本來要嗔一聲,可對著那一雙定定地望著自己的眼睛,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。
過了半晌,顧延章整了整腿上的袍子,輕聲道:“清菱,過來。”
兩人本就捱得近,季清菱看了他一眼,也不遲疑,起身坐在了他的腿上。
她同顧延章額頭抵額頭,臉對臉的親熱了一會,才把自己窩在那一處堅實又溫暖的臂彎裡。
熟悉的懷抱,熟悉的氣息,很快,她全身都放鬆了下來。
兩人歪在一起說話。
顧延章便同她道:“我寫了封摺子去京城,請緩運贛州今歲的糧稅。”
季清菱的眼睛驀地就亮了,片刻之後,又想起來什麼似的,問道:“是以撫州為由頭嗎?會不會被朝中認定貪功?”
各州上運糧稅,是有定時的,贛州沒有災情,往年更是產糧的大州,沒有正當理由,是不可能緩運糧稅的。
更何況如今糧已入庫,如果不及時送走,待到秋糧下來,便沒有地方放了。
顧延章“嗯”了一聲,左手環著季清菱的腰,右手則是輕輕握著她的手,溫聲道:“不單是撫州,我還請留了一部分,預備過一陣子興修贛州水利。”
季清菱原是靠著顧延章的肩膀,聽得他這般說,一時又想到京城的情況,忍不住坐直了身子,露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。
她一雙睜得大大的,黑是黑,白是白,嘴唇微張,許是最近養得好了,雙頰竟然多了些肉,白裡透著淡淡的粉色,看得顧延章不禁低低一笑。
他湊上前去,親了親她的唇,柔聲道:“不怕的,總不至於擔心被人彈劾貪功,就不做事吧?”
只有八個月,自家便要回京述職。
剩下來的時間,已經不多了。
雖然只在贛州任了小半年的通判,可對於一州之事,他已是遊刃有餘。
忙活了這樣久去做前面的準備,接下來,便是要到做正事的時候了。
他向來對自己有信心,這信心基於晝夜不捨的努力,與勤勤懇懇的汗水。
這是他初任得官,離開之前,他想要留下一點值得紀念的東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