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兩息的功夫,更是將那人的排行也琢磨了出來。
他不要管事的去辦,而是親自出馬,去那任家醫館把行三的大夫給請了回府。
果然,任三一到地頭,等到把過脈,先說一聲恭喜——果然有了身孕,如今已是兩個多月。
他當著範氏的面倒是沒說什麼,一出了門,直接就對楊義府道:“你這娘子,這兩年傷了些體脈,雖然如今勉強養了些回來,到底不比從前,最好要再三小心,好生養著這一胎——眼下毛病不太大,卻是絕對不小,定要臥床靜待一陣,莫多思多慮。”
楊義府要聽的就是這話!
他立時道:“還請您寫個脈案,開個方子罷!”
又抓著任三問了許多,話裡話外都是一個意思——如今保胎要緊,其餘都不怕,哪樣藥有用就撿哪樣,價錢無所謂。
任三倒是醫者心腸,沒有往死里宰,老老實實給範氏開了三帖藥,要她先吃完再看。
楊義府拿著那一份脈案同藥方,先叫人去抓了藥來煎,又親自捧著給範氏喝了,夜間囫圇睡下,不過小半夜,竟醒了十七八次,時時拿眼睛盯著窗紗,只等著天邊太陽起來。
他只是個選人,不需上朝,次日早早去應了個到,連忙去了範府尋范姜氏,只把範氏的事情說了,急得熱鍋上的螞蟻一般,道:“您也曉得,我爹孃如今俱是在臨縣,這一處雖然也有些親眷,到底隔得遠,未必那樣周到,我想來想去,旁的人也不曉得問誰,只好來找岳母了!”
自家女兒,哪裡有不心疼的,范姜氏都不要楊義府多說,已是一迭聲催促下頭人牽馬套車,急急去楊府尋女兒。
母女二人關在屋中半日,等到再出得來,范姜氏特意把女婿尋到了一旁,問道:“這話本不當我來說,只如今也顧不得這許多了,真娘她爹同交代的那一樁廣南的差事,你是怎的想的?”
楊義府知道此時最為要緊,可能會被問到的問題,已是翻來覆去想了不曉得多少遍,此時一聽,特意猶豫了一會,才道:“岳母既是問了,小婿也不瞞著——這差事極好,是大人耗了極大心思才尋來的,我除卻感激,半句話也不曉得當要如何說,正準備一定好生做事,莫叫岳丈丟了臉。”
又一副十分糾結的模樣,道:“按理,我如今正該好生準備——只真娘此時這般,我當真是著急,腦子裡頭亂糟糟的,此時什麼也想不了了!卻不曉得岳母有什麼話要教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