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楊義府卻是排著佇列等著上朝。
他去都水監中,乃是借調,本官仍在學士院,此時因為差遣暫停,上朝自然仍回學士院的位子裡。
幾個同僚見了他,倒是打了個招呼,小聲揶揄道:“還是秀府自在,因禍得福。”
楊義府愣了一下,道:“此話怎講?”
那同僚便道:“範大參那導洛通汴之事,半點不曾預著你罷?”
楊義府心中略有些不喜,只是不好當中翻臉,板著臉道:“範參政依律行事,按規而辦,我前頭辦差不利,不再得他任用,已是停了職,留待吏部評核,卻不知其中又有什麼值得分說的?”
旁人便笑道:“秀府為人正得很,你莫拿自己來套他。”
復又對著楊義府道:“你老丈人那導洛通汴之事,不是丟給了提刑司姓顧的副使去做?聽說今日已是最後之期,中書卻不曾收得任何奏章,昨日使人去催,都水監中所有水工俱是不在,剩得幾個主簿急得團團轉。”
楊義府這些日子老老實實修身養性,每日只去都水監、學士院點了卯便回家,正等著吏部處置出來。
他裝相裝了個十足,倒是當真不知道此事,此時聽了,只覺得心中一鬆,對範堯臣也多了兩分釋然。
塞翁失馬,焉知非福。
當初浚川杷出事,範堯臣全然沒有想過力保自己這個女婿,後來提出了導洛通汴之事,也不曾有任何表示要將自己納入其中,以攻補過。
導洛通汴之事,朝中已是爭執了許久,泰半人都覺得不可行,便是勉強為之,後頭免不得會有河水倒灌,毀損農田房屋。若是接了這個差遣,跟著去勘測,若是不成,便是浪費時間,抽得出來,將來又要候闕,若是成了,一旦出了事,正好用來背鍋。
這樣的差事,左右討不得好,自然不在楊義府的選擇範圍之內。即便當日範堯臣提出來了要楊義府來接這個差遣,他也不會同意,說不得還得絞盡腦汁想了辦法去推辭,可見得老丈人從始至終俱是不曾考慮自己,卻又叫他忍不住心中暗生不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