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人力暫且是出不來了,而更駭人的是,馬車左右兩邊各趴著一隻吊睛白額大虎,都正張著大口要從車簾處往裡頭鑽。
那些個男子才轉過身,恰好瞧見右邊那隻母大蟲從車簾裡頭咬拽出來一隻胳膊,上頭鮮血淋漓,裡頭則是女人的呼痛聲和尖叫聲,那老者又喊道:“救人命了!!!人來!!!賞銀五十兩,送絹二十匹!!!”
他話才喊完,另一隻大蟲把頭從車窗欞裡抽了出來,仰天嗚叫了一聲,後退幾步,往前一個衝撲,把那馬車差點都給掀翻了。
都說雲從龍,風從虎,這話原來並非浪得虛名,本來山上並無甚風,這老虎一叫,左近樹木葉子只剩幾片,都簌簌往下掉。又有寒風頓起,人平地站著都覺從地上升起稜稜冷氣,別說五十兩,便是五百兩,也無人敢要了。
那些個壯丁掉頭便跑,只恨爹孃沒給自己多生了兩條腿。
見此情景,顧延章連忙把季清菱擋在身後,伸手取下馬背上的弓箭,又把鞭子從腰間抽了出來,預防萬一。
旁邊牽馬過來的鏢師也連忙把另一名同伴叫了過來,兩人一人手持一根重木長棍,擋在主家身前。
顧延章掃了一眼場中情形,這一處共有四五十人,其中壯丁加上自己這一方,也不過十個左右,其餘皆是不得用的。
他沒有打過大蟲,不清楚情況,也不敢擅動,只喚過一個鏢師,問道:“若是驅散那虎,可有把握?”
鏢師看了一眼前方,道:“倒是不難,只是大蟲一般不在日間出來,此時天時尚早,這一處這樣多人,它還敢來,實在是蹊蹺……”
他與同伴互視一眼,兩人捧著棒子上前,又有另兩個鏢師早站在前方,均是腰插箭矢,背扛長弓,見得他們來了,頓時鬆一口氣,各自排布開來。
逃開的幾名壯丁見狀,又都站住了,立在幾人後頭,也不再跑,也不往前,只在一處躲著。
當頭兩名鏢師從腰中抽出箭矢,也不射那大蟲,只射前方跪在地上的馬匹。
馬兒臀部中了兩根箭矢,嘶鳴一聲,撅起蹄子站了起來,因身上綁了馬車,那馬車輪子又被石縫卡在地上,它想跑也跑不掉,只有任由鮮血直流。
血腥味這樣濃,照道理當時能引來那大蟲的注意才是,可奇怪的是,這兩隻不但沒有理會,反倒是被激怒了似的,更是奮力撲擊起那一輛馬車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