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敢說,甚至連動彈都不敢。
然而孫踐卻也只敢生這一點悶氣。
李榮此時仍在定姚山,他不敢隨意放肆,因著這個,倒是便宜了陳順,也便宜了這一干役夫,被草草打發出去,連盤剝都沒怎麼受。
孫踐越想越氣,越想越惱,把家中下人叫來,正要問個清楚,不想外頭突然悄悄走進一個人來。
“你不是回延州給你家主子報信了嗎?”
孫踐看了那人,陰測測地道。
顧大滿頭是汗,低聲道:“官人,門口守了許多兵士,說是這定姚山裡頭有重要軍資,若是沒有州中公文,只能進、不能出,您這邊有沒有甚法子,給我們主家送個信……”
孫踐牙齒都要恨得癢癢的,他把面前的鎮紙一把抓起,衝著顧大的頭狠狠摔了過去。
兩人距離並不遠,雖然孫踐準頭不算好,沒能砸到顧大鼻樑,叫他也同自己方才一樣,流下兩管鼻血來,卻是砸到了對方的右臉。
鎮紙方形,邊邊角角並不圓潤,被那邊角一刺,顧大的臉上鮮血直流,他不敢亂動,只得跪在了地上。
孫踐已經罵將出聲來,道:“你那主子要作死,不要拉上我!什麼叫不到弱冠,是個白身,半點背景也無?!什麼叫只會舞棍弄棒,會兩手三腳貓功夫?!什麼叫只做過幾年小生意?!把我當猴子耍嗎?!”
他喘了口氣,繼續罵道:“他媽的姓顧的土冒傻財主,當老子是個蠢孬,騙著好玩嗎?那是能欺負的貓嗎?大蟲都比他好對付!”
顧大雖然方才在廳中已經察覺出那顧延章的不對,可此時此刻,聽得孫踐說了一通,卻依舊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,只能硬著頭皮低聲解釋道:“那顧延章,卻是沒甚出挑的,只是個白身,也沒個後臺……”
孫踐氣得七竅生煙,他站起身來,衝到顧大旁邊,一腳衝著對方的胸口便踹了過去,怒罵道:“能靠著在營地裡偶然一見,便叫一個殿直、一個都鈐轄看上了眼,能幫著打點五千兵士的食宿行程不出紕漏,能百步之外射環十二箭箭箭中環,把那靶子都射穿了,能同兵馬都鈐轄就經註文章對答如流,得其激賞,這他孃的叫沒甚出挑?!這是個毛孩子?!”
孫踐喘著大氣,壓低了聲音,陰測測地道:“顧平忠自己要死,叫他跳那延州城牆去!我也不去管他,可這回欺負到我頭上了,這是不把我孫踐看在眼裡,還是他得了誰的授意,要來算計我孫踐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