松節提醒道:“你此時吃了肉,就是殺生,還要去拜菩薩,怎的可能會靈?”
秋爽一臉的嫌棄,瞟了他一眼,道:“你日日跟著少爺,難道不知道子不語怪力亂神?我自是要敬鬼神而遠之,來都來的,雖說要拜一拜,卻只是湊個熱鬧、敬一敬而已,我正道在心,雖然敬,可哪能當真信了這個!”
又補了一句,道:“你要是信,自去沐浴齋戒,我給你稱一個贊——我卻是要吃肉的!”
松節被堵得一口老血都要嘔了出來,心中自罵道:叫你嘴賤!明明曉得這是個傻的,還要來把她當常人說話!
秋爽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把話都聊死了,只一心記掛著這雞如果帶上永昌寺,自然是不能在寺裡頭吃的,雖說酒肉穿腸過,佛祖在心中,可在人家的地盤上,這樣毫不顧忌,也太沒禮貌了,便籌劃著要自己帶下山,等回到後衙,再叫廚房的嬸子燉湯來吃。
這等野山雞,肉雖然又硬又柴,可燉的湯,定是香得不行!
這般來看,方才雖然不能烤來吃,說不定還因禍得福哩。
她一面想著,不由得又口齒生津起來,只恨不得不要再上山看什麼桃花,此刻便即刻下山才好。
且不說一個丫頭、一個小廝在後頭各種思量,此處本就離山頂不遠,一行人會合之後,季清菱因心中吊著那一雞一兔來歷,也無心再賞玩風景,便不再走走停停,而是徑直往山頂攀爬。
永昌寺正正就在這東平山的山峰之巔,裡頭六七十個和尚,還有二三十個掛單的。
雖說佛門清淨,素日是不能女子留宿的,可架不住這一處風景甚好,常有富貴人家來此閒遊,香油錢給得足了,主持便別開一番門路,在寺廟外頭另蓋了二三十間房舍,另有一二個小院子,專供這等富戶攜妻帶子來此住宿。
前些年寺中來了個掛單的老和尚,一手羅漢齋做得極好,還能擺三兩桌素宴不帶菜色重複的,自他到了,寺中來吃齋的人竟是越發的多了起來,還有些外地人慕名而來。
眾人到得地方,寺門是大開的,可一個守門的和尚也沒有,再往裡走,才見得一個府中先派上來打點的管事匆匆從後頭走了出來,見得顧延章等人,忙上前行一個禮,稱一聲官人,又引著諸人往一邊走,道:“一應物什都收拾好了,都在外頭廂房裡頭,獨一處院子,裡頭已是備下了熱水,官人可以先帶著夫人去歇一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