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間做夢都不都夢到這般。
趙芮正喜笑顏開,不想聽得外頭通稟,來的不是旁人,卻是許繼宗。
“陛下,您分派下官去尋曾有外任資歷,三年內歲考俱在中上,眼下又在京中任職的官員,已是名冊全數在此。”
許繼宗手中捧著一個托盤,盤中放著數疊摺子,一面躬身行禮,一面將托盤呈了上去。
天子擔心廣南形勢,憂心廣南百姓,想要尋幾個靠譜的官員南下,幫著重建邕州、欽州、廉州,可朝中無人願往,更是無人自薦。
許繼宗知道這一處事情要緊,他下午才得了分派,短短小半日功夫,便把趙芮要的東西給整了出來,急匆匆回得來,便是想要在天子面前留一個好印象,叫對方知道,自己的是個能幹活的。
他一臉嚴肅,十分鄭重地託著托盤,半抬起頭,口中還在解釋道:“下官想著陛下乃是憂心廣南諸州百姓,必是要能快些上手的良臣,特將諸位官人按著籍貫列了,把南邊出身的放在前頭……”
正說著,只半抬起頭,想要偷偷窺一窺天子對自己行事是如何看待,又是否滿意。
然則一看到趙芮面上的表情,許繼宗登時就愣了一下,登時那話音就卡在了嗓子裡頭。
發生了什麼?
陛下這一張臉,究竟出了什麼事?怎的見牙不見眼的?
他一時有些受驚。
桌案上點著的兩根白蠟足有成人拳頭粗,將周圍照得十分明亮,更把趙芮的臉照得清清楚楚。
這樣一張臉,笑得這幅德行,當真把許繼宗嚇了一大跳。
說句大不敬的,此時把後苑裡頭張太后養的顛兒狗抱過來,同天子擺在一處,那臉便似得兩兄弟一般。
最近沒什麼大事啊!
難道是楊皇后……有了喜??
他手上舉著托盤,見天子只顧著盯著桌上的摺子看,連頭也不抬一下,竟是不知道自己當不當繼續說下去。
下午交代自己的時候,天子還是一副“此事萬分緊急”的樣子,怎的才過了幾個時辰,便換了一張臉??
難道廣南不需重建了?難道邕州不著急要官員去幹活了?
就算楊皇后又有了喜,廣南也一般要人去接手罷?自己拿來的名單子,也正該是陛下十分看重的罷?可他怎的會如此反應?
出了什麼事?
不應當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