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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百零四章 昏君

解氣。

多日憋屈,今日叫旁人給自己報了仇,他聞著隔壁桌的菜香,居然也下飯下得有滋有味起來。

只是不見了顧延章,到底叫他有些可惜。

不過上頭的楊太后卻與他不同。

見得範堯臣被人所欺,楊太后實在有些看不下去,忍了又忍,還是道:“既是中書已是收了奏事之法,便等中書有了回覆,再給御史臺參閱。”

她不說話還罷了,一說話就是拉偏架。

這一回也不用御史臺再出頭,黃昭亮當即站得出來,攔道:“此舉不甚妥當,事急從權,眼見已是要入夏,若是等到中書收了章法,核批過了,又要浪費數日功夫,實在不妥,當日太后既是說過當殿論事,都水監也已是得了良法予以佐證,不妨便當著臣等的面,說個清楚罷,省得若是其中有了什麼糊塗之處,還要將都水監中人召來問話。”

黃昭亮發了話,一時孫卞也站出來附和,不多時,許多人就跟著附議起來。

滿朝一片贊同之聲。

楊太后腦殼疼。

她一心要給範堯臣留面子,也知那清淤通渠之事甚難處置,並不想當殿為難顧延章,可這一片倒的聲音,倒是顯得好似她不聽勸阻,便成了個“昏君”一般。

怨不得先皇要學什麼“異論相攪”呢。

此時此刻,正是用人的時候,怎的就沒有一個人能體恤上意,按著她的心思,出來幫著範相公說兩句呢?

這些個臣子,同當年逼得太祖皇帝“黃袍加身”那些自私之徒,又有什麼不同?

她忍了又忍,見得下頭人聲此起彼伏,顯然自己不給個說法,是平息不了了,只好問道:“不知範卿意下如何?”

範堯臣道:“非臣不肯,只是都水監上下皆是昨日才回京,雖是已經擬寫摺子遞往中書,可其中細節,猶待填補……”

他才說到此處,一旁的吳益便插得進來,道:“臣舊日在邕州與顧公事共事,其人口才了得,行事甚細,既是範參政不方便,不妨便叫他來給示,也很是便宜。”

吳益此話,乍聽上去倒是貼心得很,其實內裡之意,卻是一定要逼著範堯臣在準備不足的情況下,當中丟臉,徹底絕了導洛通汴的可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