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月憂心忡忡。
“這樣晚了他們還這樣慢,要是當真趕上宵禁該如何是好?”
這回輪到松節給了她一個鄙夷的眼神,回道:“少爺他們的西馬快,不要多久就能回到了,你倒是擔心一會咱們吧!”
少爺說他與姑娘要先走,就不能讓他們變成後走。
此時若是趕著馬車跑到了前頭,叫少爺臉面往哪裡放啊!
平日裡還無所謂,如今在姑娘面前……
還是等等罷,實在不行,被巡鋪抓到了,叫府上來認領算了……自己這般用心良苦,少爺不會怪罪罷……
一面想著,松節轉過頭去,看了看角落處的食盒。
秋月看了他一眼,道:“你想幹甚?”
“秋月姐,把那糕點取來吃了罷。”松節道,“也不知道甚時才能回去,肚子都要餓得前胸貼後背了!”
幸好前頭季清菱也有些餓了,她偏頭看一眼顧延章,問道:“五哥,你餓不餓?”
顧延章只覺得看人就能心滿意足,著實不餓,但他才搖了頭,很快就領會過來,柔聲道:“今日吃了什麼?是不是餓了?”
季清菱點了點頭,道:“想回家喝點熱湯。”
顧延章頓時自責起來。
他光顧著想親近,想抱一抱,都忘了小姑娘今日累了一天,東西也沒怎麼吃,連忙哄道:“是我不好,只顧著自己,都不曉得照顧你了。”
語畢,連忙將腳跟點一點座下馬腹,那馬兒立刻飛奔了出去。
州衙離客棧本來就不遠,西馬腳程快,不過盞茶功夫,就到了門口。
秋爽等人跺著腳在外頭等,見他們來了,高高興興地迎了上來。
松香奔到前頭,把顧延章手上的韁繩牽了,又接了馬鞭,秋爽則是提著一柄燈籠在前頭開路,很快進了屋中。
堪堪洗手坐定,正好廚房提來了飲食,兩人各自喝了一碗熱湯,又略吃了點東西墊肚子。
一回到屋裡,季清菱便漸漸神智清明起來,等匆匆吃過晚食,才把桌子收拾乾淨,她已是忍不住問道:“五哥,你不是在定姚山中服役,怎的突然回來了?!”
顧延章將這二十多天中發生的事情一一同季清菱說了。
他的語氣甚是平淡,輕描淡寫,便將許多驚心動魄的事情簡而略之了,可饒是這樣,還是叫人聽得一顆心跟著他的所述七上八下。
結交衙前、長夫,藉著轉運之能得了保安軍中殿直看中,再以武藝入了人眼,最後靠著文才與能力,借兵馬都鈐轄之勢,逃脫了定姚山孫踐之手。
明明是寥寥數語,聽得季清菱心驚膽戰。
她不由自主地拉著顧延章的手,道:“五哥,我已是幫你討了免役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