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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百七十五章 大統

事。

只是說完這許多,她的臉忽然微微發紅,將頭略低了低,卻是鼓足勇氣,抬眼直視著顧延章的眼睛,小聲道:“至於那一樁事……我身體這樣好,天天都有老老實實練鞭練拳,將來……想也不會有什麼難的罷?”

“若還是不放心,當真被遣去瓊海、廣南,咱們再過一二年,等到在當地慣熟,去廣州也好,泉州也罷,用帖子請了名醫同婆子過去,哪裡有不成了?”

她前頭所有話語,俱是娓娓道來,有條不紊,可這最後一句,卻是一派天真,顧延章原本認真聽著,此時不由得好笑起來,用力反握了她的手,打趣道:“甚時得來,難道是我們能定的嗎?說不定今夜得空,再過上十個月,就……”

季清菱的臉本來只是微紅,此時被他拿話來勾,卻是一下漲得通紅,看著他那一張臉,幾乎忍不住想要用力掐這人一把,最好掐得他嘴巴只曉得喊痛討饒,才不會有功夫說這許多亂七八糟的話。

她瞪了他一眼,小聲罵道:“再胡鬧,我要叫衙門把你捉起來!”

顧延章卻是大笑道:“衙門倒是捨得捉我,只是怕有人不捨得!”

他嘴上這樣說,心中卻是還沒有拿定主意,不過知道眼下尚早,還有轉圜餘地,便也不想拿來再讓季清菱操心。

兩人挨在一處說了些沒油沒鹽的胡話,又鬧了一回,復才坐回了桌邊。

季清菱想到方才顧延章所說,不由得問道:“五哥,你說濟王要承大統,是真是假?”

顧延章道:“朝中吵做一團,眼下尚無定論,只是魏王妄自截留延州礦產,與北蠻私開榷場之事已是查實,難有繼位可能,黃相公、範大參欲要擁立秦王幼子趙昉,王相公、孫參政、李樞密等人有心要捧濟王上位,另有一干人正給魏王開脫,再有其餘不足道者,不過依著眼下情形,確是濟王呼聲最高。”

季清菱聽得有些迷糊,問道:“五哥不曾得罪哪一位,與濟王更是素日並無來往,無論誰人繼位,也不至於要將你外放至廣南、瓊海罷?”

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,趙芮在位時,顧延章是簡在帝心的後起之秀,未來板上釘釘的肱股之臣。

而一旦新帝登基,從前功績俱都會成為他的劣勢。

然則即便如此,他到底是前科狀元,三年任官,考功不是異等,也是優等,想要用來開刀,面上多少也得看顧些。

況且新帝繼位之後,若說要剷除異己,殺雞儆猴,顧延章也不是排在第一位——他這隻猴子實在還是太小,並不中用,相較起來,兩府之中那許多重臣卻是要戰戰兢兢。

顧延章遲疑了一下,還是道:“眼下猶未可知,我不過是未雨綢繆而已。”

季清菱又不是旁人,如何不曉得他別有心事,卻又不欲追問太過,只裝作不知道,其實心中多少也能猜到幾分。

陳篤才與李程韋的案子,與趙顒頗有些關係,顧延章作為案件主理,押著李程韋,又審得陳篤才將所知之事一一交代,如何會不礙著對方的眼?

尤其按如今查探,縱然隱蔽得有些深,可那李程韋確鑿就是濟王走卒,另有當初那一名智信大和尚,便是如今的松巍子,雖不知與濟王有何關聯,可其中絲絲縷縷,分別另有內情,顧延章見幾處案件從頭追到底,又怎可能不惹得對方忌諱?

從來都說學成文武業,貨與帝王家,實在也是再沒有其他人家可以“貨與”。

一旦趙顒當真繼位,他又果真不願再用顧延章,那無論在任上做出多少功績,哪怕是有諸葛之才,也不會得以入其眼。

季清菱回憶前世,全不記得這一位濟王趙顒究竟有什麼大名聲,他也不曾做過皇帝,更無什麼大事記載在冊,可若以史書而論,今生無數事情已經與從前相悖,史書早不能再做參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