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,倒不好拿著這個來細問,只怕觸了對方什麼傷心之事,於是道:“小孩兒倒是有志氣,薊縣的學可是不好求,你拿了這古書來此,想來家中也有些底蘊,你可知這書的來歷?”
季清菱早等著他這話,心說一聲“來了”,忙把早早想好了的話術給搬了出來,口中道:“這是我娘當年的嫁妝,我娘祖上在荊州做官,受人所託,儲存此物,誰知後來此書主人早早去世了,託付在外的各類書籍也就都沒了去處。”
謝老“哦”了一聲,像是聊天一般又問:“問一句僭越的,不知母家尊姓?”
季清菱大大方方地答道:“我外公姓洪。”
兩人來來回回地聊了許久,初時謝老不過問些粗淺的入門學問,到了後來,見季清菱對答如流,說話十分有章法,便往深裡了問,可談得越多,謝老越是驚訝,他面上不顯,心中卻早已翻起了驚濤駭浪。
這是哪裡冒出來的一個奇才,小小年紀,四書五經都背得滾瓜爛熟,諸子百家都心中有數,先不論這小孩自述的來歷是否屬實,單看他這滿腹的詩書,配合他的年齡,簡直是曠世之才。
想到這裡,謝老連忙又把注意力放在顧延章身上,旁敲側擊地問了幾個問題。
顧延章得了季清菱的囑咐,能一個字回答的,決不說兩個字,他相貌出眾,氣質純質,這個答法反而顯得句句都發自真誠,更突出他家教得當。
謝老暗暗打量了兩人的著裝、舉止,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,無論他們拿過來的書有多少價值,也儘量給高價給買了,只當是為這等資質的學生出一份力,讓他們能潛心向學。將來只要其中一個能飛黃騰達,自己這筆買賣就算是賺大發了。
三人茶都換了四五回,那邊錢老先生卻依舊沒有什麼反應,謝老叫了他幾聲,見他毫無回覆,便吩咐謝掌事道:“去看看錢老那邊如何了。”
錢老先生倒是沒讓他們久等,他很快走了過來,皺著眉頭對謝老道:“這書有古怪……”又轉頭對著季清菱、顧延章道,“能否先將這四冊書卷寄存在我處,待我好生參詳參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