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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四十七章 質問

王彌遠越聽越是不對。

顧勾院,這當真是來勸降的嗎?

如此說話,此刻又有一個明顯就不懷好意的人在當中撥火,雖然勸降的人一般不會有什麼危險,可若是一個不好,激怒了堂中的人,萬一走不出去,又找誰說理去?

果然,顧延章話剛說完,堂中的大多數人的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,徐茂已是抓緊機會,不失時機地馬上叫道:“敢問通判,無米下鍋還不叫走投無路,要餓死了才叫嗎?!”

顧延章只當做沒有聽見,又道:“都說官逼民反,尋常的‘民’反,自是無法可選,可諸位當真是無路可走嗎?旁的不說,範軍將在廣信軍中二十年,朝中大小官員,難道一個都不識得嗎?且不說楊平章,便是陳節度,他從前在京中,若是諸位一封書信送得過去,難道他竟是不知其中厲害,會將諸位置於不顧?”

“更有其餘鎮戎軍、保安軍中的同袍,難道諸位去通一聲氣,其餘人當真會置之不理?”

“便是實在不願意,吉州的州衙的鳴冤鼓就立在公堂外頭,諸位每日分三十人,輪流去敲擊鼓鳴冤,州城裡頭的轉運使、皇城司,難道會全然眼瞎,半點不懂得知會京城之中?”

“再若是這一樁也行不通,吉州到京城,若是日夜兼程,快馬加鞭,不過半個月功夫而已,等到入得京,而今京都府衙外頭那一張鼓,難道諸位竟是敲不動不成?”

顧延章的問話一句連著一句,從頭到尾,剛開始只是尋常的音量,可每說到下一句,聲音就提高一分,到得說到京都府衙外那一張鼓時,不但語氣變得更為嚴厲,聲音也變得高了許多,同時抬起頭,一個一個朝著堂中眾人看過去,與叛將們的眼睛一一對視。

他眼神銳利,理氣皆足,同方才進門時的溫和全然不同,此時彷彿撕下了身上披的一層皮,盯著人看時,眼神中滿是恨鐵不成鋼之意,竟把不少人看得把眼睛別開,不敢與之對視。

“我聽說諸位將士乃是足有數月未曾拿到撫卹銀糧,才行此蠢事,我只問,若是早早便啟程去往京城,陳節度也好、楊平章也好,沈樞密也好,朝中多少武將,多少朝官,都是諸位舊日上峰,熟識同僚,難道一個都見不到?說不得,如今撫卹糧餉早已下發,又如何會叫諸位落到這般田地?!”

“從前不得已才來的廣南打了那樣多年的仗,又駐守此處許多年,好容易有了機會回鄉,你們便這般想在此處住上一輩子?!自家便算了,好端端的父母妻兒,也要叫他們背井離鄉,在此處耽擱一輩子?!再一說……”

他說話義正辭嚴,眼神堂堂正正,說的法子也是切實可行,聽得堂中眾人皆是忍不住騷動起來。

徐茂眼見不好,連忙大聲打斷道:“顧通判好厲害的口才!好歪的道理!難道被逼到了絕路,反倒是我們的不是了?!”

顧延章冷冷地瞥了他一眼,道:“朝中自有法度在,官員乃是人為,難道人便不會做錯事?吉州知州、通判並其餘官員,但凡涉及此事的,皆已去職押解入京,正待吏部會同刑部查清後再行處分,屆時如何獲罪,自有章法,為了幾個罪臣,倒把自己拖累到如此田地,你還在洋洋自得,莫不是蠢的?”

徐茂的面色沉了下去,正待要說話,卻聽得顧延章又道:“我只問,從前吉州遭災,無論蝗、旱,州城裡頭可有施粥,可有賑災,可有治民?”

徐茂並不是吉州人,又如何曉得。

顧延章再道:“吉州並非上下皆是惡官惡吏,若是當真如此,州中十數萬災民早已揭竿而起,正因州衙開倉賑災,救濟災民,才未有鬧出亂事。然則能力有優劣,凡事有內情,諸位遇上事情,不想法子解決,反而以玉撞瓦,本來是清白之身,偏要自入泥淖,卻又何苦?”

他看了一眼場中人的表情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