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掙錢的買賣賣力去做,可以說是看到將來收益,可明明是躺著就能入袋的錢,卻不肯收,若說其中無內情,又怎麼可能。
再兼松香說的,坊市間人人都說,那李程韋長得同李父相像。
季清菱便著人去尋訪了原本的李父出身的陳家。
陳家世代都是裁縫,原本一直在李家做工,可自李父入贅之後,自然就幫他們都放了籍,一家人回老家潁州去了。
季清菱只好讓松香帶著兩個人去潁州探查情況。
潁州距離京城,一往一返,少說也要十天,加上尋訪的時間,少說也要半旬。
她便在此處一面就著手裡知道的去推敲李家的情況,一面等松香的訊息。
等了小十天,松香那一處還沒有訊息,府上卻是有另一樁事情。
楊義府自襄州回京詣闕候差,因此時已近中秋,給顧宅送了不少節禮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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闊別京城兩年,楊義府去了襄州谷城縣中任縣令。
他頭回得官,一心要做出一番大事來,正好襄州地動才罷,流民遍地,想著撫濟流民的是一樁大功,他便建了流民營,又在各縣張榜公示,引得災民往谷城縣而去。
可因準備不足,行事步驟,他差點激出了民變,總算岳丈給的幕僚得力,幫忙把事情壓了下去,又有人在朝中幫著斡旋,頭年考功,功過相抵,便得了一箇中等。
等到第二年,因未出什麼亂子,襄州又民生漸復,他那一處靠著水,光憑運送中轉,便得了不少功績,外有十來個幕僚幫著想辦法,朝中又有範堯臣幫著打點,歲中考功終於評了中上,又靠著幾項政績,終於轉官回京了。
這一番外任,對他來說簡直是折磨。
谷城縣事情並不少,不僅才遭了災,還常有盜賊,撫濟流民已是麻煩透頂,還要想辦法抓賊。除此之外,縣令是親民官,本身的雜務便極多,遇得災年,更是事情不斷,辛苦異常。
雖然刑獄之事可以扔給下頭胥吏去辦,錢穀、賦稅、桑田之事又有許多幕僚在旁盯著,可楊義府還是越做越是惱火。
這哪裡是當官!
如此辛苦,分明是做吏!
好容易回了京,他這一番,著實不想再外任了。
然而不想外任的話,卻不能直接同嶽山大人說,好歹自己也要有了譜,才方便提出來。
他想了想,在京中尋了一圈,聽得顧延章去了廣南,又聽得對方許多事蹟,心中自有一番複雜,再聽得如今鄭時修在御史臺中甚得天子器重,更是酸溜溜的,先著人送了禮去顧延章府中,又讓人下了帖子,請鄭時修吃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