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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章 後覺

季清菱還以為是房中熱,便要把被子揭開,口中還道:“我去叫秋月把地龍給攔了。”

顧延章此時只穿著貼身裡衫,哪裡敢給她掀被子,這被子一掀,什麼都擋不住了,忙把她的手拉住,道:“無事,我方才被熱水激的,一會便涼下來了。”又將她拘在懷裡,一面去親她的臉,一面把自家的腰往後退了退。

季清菱並未想到這樣多,聽他說,果然就信了。

顧延章怕她動來動去,不小心碰到不該碰的地方,忙將這一陣子發生的諸多事情一一道來,本是為了轉移小傢伙的注意力,不想剛把陳灝舉薦之事說了,就見季清菱的表情凝重起來。

“怎的了?”他笑道,“難道心疼那從九品的監司一職,還是替我捨不得那轉運司勾當差事的差遣?”

又反過來安慰道:“不心疼,將來總有更好的。”

季清菱卻是連忙掙開了他的懷抱,坐直了身子,正色道:“五哥,你推了陳鈐轄的舉薦,可他如今薦書早已交由馬遞驛傳運送,按著你說的日子,此時多半已經到銀臺司了!說不準都已經到了政事堂中,哪裡還追得回來,況且——陳鈐轄當真會去追嗎?!”

顧延章心中一驚。

當局者迷!

他當時手頭事務實在太多,又一心想著如何推拒陳灝才會更好,卻是疏忽了這一點!

實在是太要緊了!

送上去的薦書,不僅要透過政事堂的核批,還要被薦者親自去京中呈交自家三代家狀,由流內銓查驗之後,其人官身、差遣才真正有效。

如果他沒有去遞交家狀,那三個月之後,批文便再無效力。

此刻他已是對陳灝明言,自家要下場,不會去到京城,那等過了三個月,待得那批文失去效用,陳灝自然便沒有損失那一個舉薦之職,他怎麼可能會多此一舉,再著人去追回。

季清菱道:“五哥,陳鈐轄若是沒有其餘心思,他為何不先與你說過之後,再將那舉薦之書,送往京城……”

陳灝當真是無意的嗎?

是好事,又不是壞事,哪有必要瞞著人,偏要等舉薦書送走了,到得半路,才同被薦者說的呢?

這種極難得的好處,按著上位者的慣性,正該早早將該人尋到面前,同他說了此事,叫人知道領他的情,再將薦書上遞才對,斷無當事人反而最後得知的道理。

季清菱的眉眼越發嚴肅起來,又道:“延州遞去的薦書,又是同軍情一併送上,十有八九會有哪一位宰執來籤書,換做旁人還好,若是籤書的是範大參。”她認真地看了一眼顧延章,憂心忡忡地道,“五哥,若是籤書的乃是範大參……”

顧延章的面上也劃過一絲憂色。

拒絕陳灝的舉薦,除了想要奪狀元,也是為了不捲入範堯臣同楊奎兩派的黨爭之中,可若是薦書遞到了政事堂裡,又怎麼可能瞞得過範堯臣的耳目。

如果是旁人批的,一個小小的從九品監司官,還入不得範堯臣的眼,也許不會在意,可若是他本人批的,見到舉薦者乃是陳灝,此時無所謂,待得將來下場殿試得名,他難道不會去翻回從前的舊案嗎?

簡直要命!

偏偏這事全然無解,在陳灝將舉薦書送出的那一刻起,已是成了定局。

便是自己能夠想到,也不可能叫陳灝派人去把薦書追回——便是追得回,也不能開這個口,況且薦書已是走到半路,根本追不回來!

顧延章深深吸了口氣,抬頭對季清菱道:“陳鈐轄是有意為之。”

他忍不住苦笑。

季清菱也嘆了口氣,苦中作樂地誇道:“渡盡劫波,好事多磨,總歸是五哥得了人的青眼,他才會如此行事。”

此時再將此事來龍去脈擼一遍,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