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顧延章方才丟開韁繩到現在,足足過了有盞茶功夫,那馬兒留在原地,半步都沒有走開,一絲聲音也未曾發出,只偶爾抖抖身上飄落的雪花,顯得十分聽話。
然而走得近了,季清菱才發現,自己原本的預估還是跟實際出入有些大。
這馬好高!已經同她齊肩高了!
季清菱扶著馬鞍,正要坐上去,卻被顧延章越過手去,把那馬鞍給卸了。
他柔聲道:“馬鞍太窄了,咱們兩個人坐不下。”
他一面說著,一面把馬鞍扔到地上,將季清菱的裙子兩側“嘶啦兩聲,一一撕開,復又雙手扶著她的腰,把她託了起來。
季清菱“啊”了一聲,連忙伸出手去,扶著馬背,跨坐上去。
待她坐穩了,顧延章俯身拾起那馬鞍,也不見怎麼使力,一個騰跳,翻身上馬,在季清菱身後坐定下來。
他左手抓著馬鞍,右手貼著季清菱的腰,把馬兒的韁繩拉住,還不忘輕輕在她耳邊道:“怎的腰這樣細?這一陣好生吃東西了沒?”
季清菱這才有功夫消化方才發生的事情,朝前頭一看,秋月並松節兩人都低著頭,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,似乎根本沒發現這一處剛剛發生了什麼似的。
季清菱回頭嗔了他一眼,小聲道:“下回不要這樣了,大庭廣眾的!”頓了頓,到底還是補了一句,“糟蹋東西!裙子才穿兩回,就被你弄壞了。”
顧延章低低一笑,道:“回頭我幫你縫起來。”又道,“哪裡大庭廣眾了,這一處就我們二人。”
那對面秋月松節兩個是什麼嗎?妖怪嗎?!
季清菱哼了一聲,卻是拿他沒辦法。
兩人共乘一騎,顧延章心情實在是甚好,他腳跟輕輕碰了碰馬腹,那馬兒穩穩地往前走了幾步,很快到了秋月、松節二人面前。
顧延章把手上馬鞍往松節手裡一拋,吩咐道:“我同姑娘先行回去了。”
一面說著,一面調轉馬頭,只一個呼吸的功夫,便帶著季清菱跑得遠了。
松節接著那一副馬鞍,只覺得莫名其妙,他轉頭看了看秋月,道:“就這樣走了?”
小屁孩,啥都不懂呢!
秋月嫌棄地看了他一眼,道:“誰叫咱們礙眼呢!”
松節更莫名其妙了。
他辦差一貫得力,又聰明又醒目,少爺同姑娘只有誇的份,偶爾提點一兩句,也是下一回就改好了,怎麼可能會覺得自己礙眼?
難道是秋月姐覺得自己礙眼?
可自己長得挺清秀的啊,廚房的嬸孃都說自己討喜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