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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章 選擇

鳴、良山兩院會為了顧延章的歸屬而各顯神通,可昨日才放了榜,今日便收到了這許多的驚嚇,季清菱這才發覺,自己實在是低估了身旁這一位的身價。

與清鳴學院送過來的紋銀二十兩,另又開出的束脩、食宿全免,每年補貼現銀十二兩的條件比起來,良山書院的回應實在是低調卻又霸氣——

他們只送過來了一冊書,一冊讓人完全沒有辦法拒絕的書。

只因書上署的名字。

柳伯山。

這個良山書院中已經許多年沒有收學生的教授,他曾在國子監中任職多年,宦海浮沉,學識過人。

他還曾經是清鳴書院如今的掌院,錢邁錢厚齋的先生。

這一冊書,有是他年輕時的遊歷筆記,有他研習經義的心得,其中隱喻,實在讓人觸動。

長者將親自整理的手札送於學生,往往只有一個寓意——

盡以衣缽託之……

十多年沒有收徒的柳伯山,今日破例特意給顧延章送了一冊這樣寓意深重的手札。

季清菱屏住了呼吸,許久都說不出話來。

清鳴,還是良山?

選清鳴,等於一切按照歷史來走,顧延章應當可以由錢邁收入名下。數年後,錢邁入京,成為帝師,顧延章自然而然也有了枝脈極深的關係網,錢邁帶入京城的一眾學生,師出同門,同氣連枝,也可以成為顧延章將來為官做宰的臂膀。

選良山,一切都是未知數,以後的一切,可能都會發生改變。顧延章沒有了錢邁這一位老師,又會變得怎麼樣?

季清菱不敢說話,更不敢幫他做決定。

顧延章出了許久的神,將那冊手札放到面前,認認真真地從頭翻到尾,抬起頭,對著季清菱道:“大柳先生年輕時胸懷天下……”

季清菱點頭。

她自然知道。

這一卷手札,前半卷盡是柳伯山四處遊學的記錄,東至泉州,西至昆州,北至延州,南至瓊州,也曾喬裝扮成商人潛去北狄,南蠻,記錄山川、河流、地勢、人文,瞭解民生、賦稅、耕田、桑植。

書雖只有一卷,卻又厚又重。

季清菱以身代之,覺得如果是自己,全然無法拒絕這樣一位先生。

她抬起頭,對面的顧延章果然已經珍而重之地把書合上。

“我給先生遞個拜帖吧。”

書信千言,不如見上一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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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謝qingshanwx親的打賞: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