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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九十七章 看中

小孩子本來忘性大,如果沒有這許多的緣故湊在一處,此時再喜歡,要不得多久,張璧便會將季清菱拋到腦後,偏是沒得人陪,他只得回回晚間纏著張瑚鬧。

說起來,張璧遇得季清菱一行人,既是陰差陽錯,又是此生的運道。

若不是季清菱帶著鏢師丫頭從那一條道經過,那幾個強人把他擄走之後,便會關在屋中,待要次日再帶出城去轉手賣了。

然則屆時張待、張瑚已是把城門都封了,領著一群官兵在城中翻來覆去地找人。

三個強人聽得風聲不對,再見張璧自述,無意之中,口氣卻大得可怕,又在外探得果然應是走失了要人,城內才會抓得如此緊。

因三人都被張璧見了臉,一日一夜相處,更知道這小孩聰明,索性一不做二不休,將他溺死了丟在河裡。

張璧這一條小命,無聲無息地便被幾個歹人斷送了。

此乃原生,提過不表。

再說這時張瑚想著左右那給么弟開蒙的幾個老先生因水土不服,正在半路耽擱了,想要到這延州,估計還需十天半個月,家裡小娃也沒其他事,總不能天天習武,父子二人沒空管他,不若扔到西小院裡頭,也有府中僕婦跟過去盯著,跑不掉,那院中人出身也查過了,是個正經人家,不會放不下心。

至於季清菱願不願意,又喜不喜歡,而自家這舉動又合不合宜,卻是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的了。

在張瑚想來,能得自家弟弟看中,那女子該燒高香才是。

況且一個婦人,也沒什麼要緊事,看看孩子,也是本分。

等他有了時間,自會騰出手來給她那白身丈夫——好似還是個商賈人家出身——找個差不離的出身,這於他只是順手,可對那一家,卻是一輩子也攀爬不上的,也算是償還恩情了。

張瑚有此等想法,其實也不奇怪。

他權貴出身,即便有季清菱救了親弟,於他而言依舊是個毫無身份的婦人,要說感激他也感激,禮贈也送得極多,禮儀面子上更是做得極到位,可要論心中當真有多少尊重同認可,卻是想當然了。

身份彷彿,才有尊重。

此時此刻,他只把季清菱當做一個可以隨意呼喝來照顧自家孩子的女子而已,如果沒有前幾日那一場途中相救,怎麼輪,都還輪不到她身上呢!

當然,如果這一回救下張璧的是京中哪一位顯赫,提舉府便不會這般對待了。

便似當日顧、季二人,加上一個張定崖,並許多鏢師在山上救了那差點被大蟲吃了的孫老頭,若是當時出頭的不是顧延章,他又沒有那一番言語與行事,那姓孫的又如何會那般殷勤。

只是幾名武夫而已,十有八九拿點銀錢便打發了,酬勞不會那般豐厚,更不會一心想要留下諸人姓名及來歷,與之結交。

便似一樣是送節禮,尋常人若是有兩個同樣的親戚,一個做官,一個種地,遇到做官的,多半給的禮便會重一點,遇到田間種地的,八成給的禮便會輕一點,雖是勢力,卻也是人之常情,無需苛責。

此時張瑚便是這般。

他把弟弟丟到西小院中,不過順手為之,想著寄放一陣子,等後頭幾個老先生到了,再行安排。若說他心思不好,也夠不上,只是不厚道而已。

不過權貴之家,又有幾個厚道的呢?

真要事事厚道,也做不了長久權貴了。

而西小院中,季清菱接了張璧幾次,竟沒完沒了了,也醒悟過來,偏那小兒極是乖覺,一到了地方,便跟在季清菱旁邊,支著椅子到一邊去抱著書看,也不多話,偶爾見她歇一歇,便湊到旁邊,細聲細氣地說些童言童語。

她卻不知道,在張璧這小兒看來,提舉府中那等不甚熟悉的僕役,同全然陌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