儀橋坊了。”頓了頓,又道,“你何如考過了再說,年紀輕輕的少年郎君,怕不是二十都沒有罷?等得了進士,只要甲次高,排名前,什麼好閨秀娶不到,便是三十四十也不打緊,達官貴人都要排著隊來找你,何苦這般著緊。”
她這邊提了一個頭,旁邊那些個客人們紛紛往下接了起來。
這個道一聲大丈夫何患無妻,那個說一句先立業再成家,又有人問那書生家世,他都一一答了。
原來是個打江南赴京考發解試的,頗有幾分才學,家中有幾畝田地,又有兩個弟弟,一個姐姐,想著憑藉自己的才學,便是考中,應當也是排在三甲後頭了,屆時得官,名次靠在後頭,也沒辦法運作,也不曉得要沉淪選海多少年。
他見弟弟年紀也不小了,一個還在啟蒙,一個則是已經拜了先生,處處都要花錢,另有一個姐姐,因江南厚嫁成風,家中無錢湊夠一副嫁妝,如今已經長到十九歲還未曾發嫁,正發愁,誰曉得竟有冰人不知從何處知道了他的名字,又來尋,說是有幾個京城中的大戶想要榜前約婿,問他的意思。
那書生聽得冰人說了一陣,覺得榜前約婿也是好事,雖說那些來約親的大戶幾乎都是商人,可嫁女兒的陪嫁卻甚是豐厚,自己娶了回去,兩個弟弟讀書的花銷都有了,還能幫著鋪墊一下仕途。
至於那些個達官顯貴,他卻是並未想過,畢竟在外人看來,一個進士已是風光無限,可在朝中官人們看來,進士也會因為排名跟人的相貌、家世、年歲,被排成三六九等。
書生自忖,自家多半就是那個九等了,是以並不想太多,老老實實娶個商家女,將來得個小官,過點小日子也就罷了。
他考慮的事情甚是實際,話說得也坦誠,勢力得一點都不討人厭,倒叫食肆中的客人們聽了都點頭誇一句孝順,又誇一句懂事。
誇完之後,少不得幫他分析一通。
坐在堂中那一個老頭道:“李家的確是富貴,只是按著你家如今的情況,倒是未必合得來,他家那個正頭排行的小女兒,是不是去歲才同原先嫁的那一個和離了?”
朱六婆也跟著點頭道:“不僅和離了,生的兩個兒女都留在夫家,聽說半點嫁妝都沒留下,全數都帶回李家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