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,搬著、抬著、抱著一個個的大布包袱進來。
很快,桌子與桌子就被拼在了一起,擺成長長的一條,足有數丈,佔了很大一片位置。
桌子排好之後,後頭進來的內侍們,便把手上的包袱又跟著一一放在了桌上。
有人站在一旁,指點他們將包袱按著次序開啟,小心調整位置,接搭得好了。
等到那包袱當中的東西堆疊好,小黃門們先後退得開來,殿上終於響起了一陣輕微的嗡嗡聲來。
“這是什麼?”
無論是前頭還是後頭,官員們小心地交換著眼神,發著氣音,互相問道。
是一條長長的硬塑之物,看著同泥土捏的土方拼湊而成一般,然而那顏色卻是淺黃,不似尋常泥土,築成長渠模樣。
範堯臣站在最前,看得這築造之物,見得那形狀,腦子裡頭已是自然而然地浮現出兩個字。
“汴渠……”
他脫口道。
一旁的顧延章已是站得開了,以免擋住上頭楊太后的視線,聽得範堯臣的聲音,便應道:“正是,此物乃是仿汴渠而做,雖是難免有出入,可無論方向、水深、地勢等等,俱是照其而做。”
楊太后如何見過這樣的東西,實在好奇極了,雖是那許多桌子已經儘量往階前靠,可到底隔了一丈有餘,看不甚清。
她心癢難耐,恨不得把面前的屏風推開,走上前去,好好看一看那究竟是個什麼樣子。
下頭俱是文武官員,楊太后到底不是太皇太后,還有些膽怯,縱然腦中想,卻也不太敢動,然而無意間一轉頭,卻見得趙昉偷偷伸著脖子往下看,一雙手把拳頭握得緊緊的。
終究還是個孩子……
楊太后心中正嘆著,卻是聽得下頭顧延章又道:“臣請陛下近而觀之。”
上頭的趙昉正引頸而探,不想忽然被點了名,一下子竟是沒有反應過來,過了一會,已是半張臉都漲得紅了,也不敢回話,只轉頭對著楊太后問道:“母后……”
那小心翼翼的樣子,看得楊太后實在心疼,忙道:“陛下且去好生細觀。”
得了楊太后的分派,趙昉復才下得椅子,跟著小黃門的引領下了階梯。
他才走到那假做的“汴渠”面前,外頭又有數人抬得兩面東西進來。
原是兩具極大的屏風,上頭箍著白色的絹布,絹布上則是兩副一模一樣的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