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還笑人小門小戶,看你這小門小戶!官人什麼肚量,咱們什麼肚量!他眼裡頭哪裡會放這些個小事,憑你是誰,哪怕老爺子納上一百個妾,生上一百個兄弟,他也只當做兄弟來看。”
他頓一頓,又道:“扶你一把看情分,扶不扶得起來,且看你能耐——咱們家官人雖不是大參,到底也是個參政,你以為他同鄉裡頭的村夫一般,個個去爭那兩畝地,還是那沒眼力的商家子,爭家產的時候分什麼前頭娘生的,後頭妾生的?”
他一面說,一面又擺了擺手,道:“沒這回事!你且看大家族裡頭哪裡分什麼你生的,我生的?總歸是兄弟,拿了來用了先,這般不要錢的苦力,你打哪裡去尋?打著燈籠都找不著!一家子分那樣細,沒個左膀右臂,如何做官?看你那小家子氣!”
兩人正說話,卻聽得後頭一陣腳步聲,掉頭一看,竟是方才進去那賣花的婦人提著籃子復又出來了,只腳下步伐甚快,彷彿躲鬼一般,見得二人,口中話也不說,已是一溜煙出得門去,先還是走,後頭直接變成了跑,在門口一晃,就再沒了人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