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哪怕此時在其屍身之中找出了鐵釘,卻不能憑藉區區一根鐵釘,並那中了砒霜之毒的症狀,便判斷下毒、加害者乃是李程韋本人,或是收他指使。
是以哪怕已經開棺,並從中發現許多問題,樁樁都指向李程韋,李程韋卻依舊絲毫不懼,此時一一辯解分說,從容不迫,言辭有力。
他在此處說著,不遠處圍著的鄰里一陣鼓譟,有覺得“李員外”所言有些道理的,各自竊竊私語。
“那徐三娘端的性子厲害,從前我家有人見識過她喝罵下人,話說得十分難聽……”
“何止罵,我還見過她打人,果然是馬行出身,那鞭子使得實在狠!鞭花都能將人打出血來!”
“倒是李員外性子和氣些,從未見過他生氣。”
也有人道:“哪裡那樣多話好說,我只覺得其中必有蹊蹺,那姓李未必脫得開干係。”
眾人一通議論,卻聽得一旁顧延章又問道:“你午間回府,約莫是什麼時辰?”
李程韋想了想,道:“約莫是午時初。”
顧延章又問道:“你到得那友人家中,又是什麼時辰?”
李程韋道:“前一陣子衙門裡頭官人問及,我去尋了從前帖子,約的乃是未時二刻,我行商多年,慣來說話算數,未曾有過叫人等的,怕是隻有早到,沒有遲到。”
顧延章復又問道:“你還記不記得徐三娘是什麼時辰發的病?”
李程韋道:“已是同衙門裡頭交代過,約莫是未時正發的病,後來急急將大夫請了過來,未時一刻人便沒了。”
顧延章道:“你回府之時,徐三娘正在歇息,不曾醒來,你自是未曾與她說話?”
李程韋道:“我見娘子睡得正香,只坐在床邊一會,便出去了,盞茶功夫都沒有,並未將她吵醒,也不曾同她說話。”
顧延章問道:“當時屋中是不是從頭到尾,都有人在,還是隻有你一人?”
李程韋嚥了口口水,道:“許多年前的事情,官人問得這樣細,我當真記得不是很清……好似開始麗娘同幾個僕婦也在裡頭,後來她去端藥,走開了一會,只剩得我……應當還有人在,可能有那一時半會的只有一兩個人在裡頭,不過不太記得是誰。”
顧延章復又同他確認道:“你午時初同徐三娘在一間屋子裡頭,坐了盞茶功夫,立時便出得去,其時李麗娘走開了,帶走了幾個僕婦,當中也許有一時只有你一人同徐三娘在,是也不是?”
李程韋皺了皺眉,遲疑一會,答道:“當是有人陪著的,或者即便走開了,也不過是出得外間尋個東西,幾句話而已……”
顧延章問道:“你進得徐三娘屋中,有無親信跟著?”
李程韋搖頭道:“我家娘子帶病在床,衣裳不整,我身邊親信多為男子,自然不能帶進屋中。”
“那屋中留的人都是徐三孃的親信,是也不是?”
“怕是還有麗娘身邊伺候的……”李程韋想了想,道,“實在過得有些久,我記得並不甚清楚,不妨等到將當日伺候的下人尋來,問一問才好確認……怕是此時說了,將來若是不對,我其實並無胡說的意思,倒叫人覺得這是欺瞞衙門,實在不好。”
他答了這許多繞來繞去,並無重點的話,彷彿問題與問題之間,並沒有什麼大聯絡,好似又想誘使他承認屋中曾經只有他一個人。
李程韋行事謹慎,句句話都在腦中想過才回答,以免同自己原先在給京都府衙的供狀中所述起了矛盾,而遇得並不確認的答案,他寧可不回答,也不願意因為錯答而生出什麼事來。
一干百姓原本還認真聽著顧延章問話,後來聽他問來問去,也沒問出什麼東西來,多少有些不耐,便有人站立不住,紛紛嗡嗡低語起來,另有人則是輕聲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