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一處治政清明,哪一處反而官司就少,判案本只為公平,若是百姓知曉只要犯了罪,只要錯了事,一鬧上官衙便要引罪,今後也就會少犯事了。”
兩人說了幾句話,顧延章自去裡間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衫,這才走了出來,問道:“哪裡來的琴?”
季清菱把這瑤琴的來歷說了,又把用途說了。
顧延章伸手彈了幾下,道:“這琴不錯,明日叫許明給你也帶一把罷?”
季清菱連忙搖頭,道:“這樣多年,五哥可見過我彈琴?”
顧延章仔細回憶了一下,只覺得好似當真沒有。
季清菱已是道:“我彈琴實在是難聽得很,還是不要吵著人的好。”
顧延章聽得直髮笑,問道:“當真這樣難聽?”
季清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:“原是跟著哥哥們一起同我爹學過一陣子,他們都學得好,只我一個,跟著調子都彈不對,後來二哥笑我,說狗叫得都比我彈得好聽,我一氣之下,就不肯再學了,如今依舊還是不會。”
雖是自己的小舅子,可顧延章聽到說對方嫌季清菱彈琴彈得不好,還是有些不舒服,他道:“想是你二哥當時還小吧?小孩子不懂事,胡亂說話也是有的。”
季清菱紅著臉道:“是還小,不過他倒是沒胡亂說話,後來我年紀大了些,雖然不會彈,已是會聽了,聽得旁的彈琴好的人,再自家試一試,也曉得是在什麼水平——倒不至於比不上狗叫,卻也沒有強多少……”
她本來身體也不好,其實沒有多少力氣學琴,這東西又要花時間練,又要耗心思鑽研,回頭想想,總覺得二哥當時這般說,是不想她再學了,免得辛苦。
只她當時不懂事,一心以為被嘲笑了,回到房中哭了鼻子,結果被爹爹知曉了,罰二哥抄了足足三本琴譜。
只可憐了二哥,捱了罵不說,又要抄譜子,還要腆著臉過來逗她笑,學貓叫學狗叫的。
季清菱想到前世,不禁有些出神,嘴角也輕輕翹了起來。
顧延章卻沒有想那樣多,他只以為季清菱說的是延州那一個殉國的兄長,不欲她想起來難過,便輕聲叫道:“清菱。”
說著拍了拍自己的腿,對她示意道:“坐上來,我教你彈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