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餘二支箭矢幾乎同時破空急射而去,其勢如石破天驚,遠遠望去,彷彿天空都被割裂成了扭曲的數塊。
長槍與箭矢直直奔著交趾的將旗而去,隱隱間好似挾著火光,又帶著呼嘯之聲,將所有攻城的聲音、射箭的聲音、軍卒的吶喊聲全數壓下。
比起神臂弓,比起其餘箭矢,床子弩的長槍靠的乃是槍頭圓鐵鏃的撞擊之力,憑著這重重的力道,便能將盔甲擊穿,盾牌砸破,兵卒開膛破肚,地面也隨之凹陷。
李富宰的將旗距離邕州城牆之上足有四百餘步,然而饒是離得這樣遠,還是能聽到遠處那恐慌的聲音。
不知道是哪一支箭矢,或是哪一根長槍射得中了,豎得高高的那一張寫著交趾語“李”字將旗應聲而落,立在那一塊地方的人東歪西倒,或躲或逃,混亂一團。
正在攻城的交趾兵聽得床子弩射出的聲音,泰半皆是不由自主地轉身回頭望去。
顧延章又如何會錯過此時。
他轉頭對著被臨時調撥過來的指揮道:“城上誰會交趾話?叫與他們聽,大家齊聲叫,說李富宰已死!”
那指揮還未反應過來,百餘名立在一旁才射完床子弩的兵卒已是此起彼伏地叫道:“李富宰被射死了!”
叫了第一回,第二回時便有了默契。
百餘名兵卒齊聲喊道:“李富宰被射死了!!”
緊接著,城上會交趾語的兵卒已是跟著大聲喊道:“李富宰死了!!”
交趾帳中將旗已到,亂做一團,便是號令進攻的牛角號聲也已經停了下來,不知道是吹號的人死了,還是出了什麼事。
此時此刻,李富宰究竟是不是死了,這些隔著數百步正在攻城的交趾兵們,又如何能夠辨別?
顧延章並沒有給他們機會。
神臂弓就在城牆上,雖然力道軟了些,卻不是沒有力道,木羽箭雖是要省著用,卻不是全然沒有了。
隨著他的一聲令下,旗手的一聲號令,數百根木羽箭激射而出,不射近,只射遠,把城下五十步內的兵卒穿了個透。
而其餘守兵則是將城牆上的木料、石塊全數衝著正攀在雲梯之上,一心朝城牆上爬的交趾兵砸去。
慘叫聲四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