麼?”
他有些不敢置信,復又問道:“此事是從何處聽來,有無證據?可是旁人胡言?”
那管事道:“此為小人親眼所見,若非如此,我家官人也不會如此著急!”
因怕範堯臣不信,那管事的又道:“好叫相公知曉,小人領了家中差遣,去往河中清明祭掃並收拾老屋,回京時因沙谷口處正開鑿汴渠,水路不能再行,便要經鞏縣轉道,誰知正遇上那縣衙外頭鬧事。”
“那鞏縣縣衙外頭百姓所聚甚多,都是左近農人,個個呼聲震天,嚷著範知縣行事不公,攤派徭役,全不考慮實情,俱是偏心而為,又說各處下去辦差的差役並當地裡正聯手收受賄賂。”
聽到這裡,範堯臣的面上已是滲出了冷汗。
他深深吸了一口氣,問道:“此事你是哪一日得見的?”
那管事的說了日子。
範堯臣心中一算,登時暗叫不好。
那時間,正巧是自己書信看看送出的次日,也不知道範純明是收到了,還是不曾收到。
然而不管對方是否收到,時間這樣短,怕是也來不及調整行事。
他復又問道:“鬧事的有多少人?俱是來自哪些地方?有多少受了傷?最後又是如何處置的?”
管事的窘然道:“這卻是小的辦事不利,當時並未留意,只是草草一觀,定是有數百人,看得外頭圍的模樣,便是上千人也不足為奇。”
“因不知此事要緊,當時看得鬧事,急急便走開了,生怕被卷得進去,又因趕著回京交差,是以也沒有打聽後續情形,只是看得有人從裡頭給背了出來,又聽得裡頭鬧事人叫喚,另聽得人說‘出人命了’。”
董令乃是太府寺少卿,本就是不管事的禮官,其家中下人不敢過問這樣的事情,急急躲開,正合他家中規矩。
若非這事情關乎到自身,範堯臣倒是要贊這管事的一聲,誇他不多事,不惹事。
誰又能曉得,這半路遇上的事情,竟會與遠在京城的範堯臣扯上關係呢?
範堯臣面色難看,心中也發起緊來。
難怪董令大半夜的,也要急著把人差遣過來。
若是範純明那一處當真出得人命……
範堯臣低頭看了看自己花了一整日才寫好的奏章,另有聽了幕僚們回話之後補就的內容,只覺得手足有些發涼。
麻煩大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