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清菱這一句誇乃是發自肺腑。
無論是旱災,還是蝗災,在歷朝歷代都是一件很常見的事情,但凡是在稍大州城中任過官的,幾乎都曾經有過安置遭災百姓的經歷。
安撫流民,並不是什麼稀罕事。
歷史上,有不少能臣都留下過善撫流民的事蹟。
遠的不說,單論近的,範堯臣並黃、孫兩位相公,都是靠著治災撫民的功績出一頭地的。
前世,季清菱的父親也安置過十萬流民,一般地遊刃有餘,妥妥帖帖。
可像顧延章這般,事事周密,處處周到,幾乎考慮到了流民生活起居的方方面面的,卻是少之又少。
季清菱跟著去看營地的時候,已經是滿心的感慨,折服於自家五哥的用心,而等到她回到家中,開始一筆一畫勾勒流民日常起居時,則是更深刻的體會到家中這一位究竟做了多少事。
這樣一個人,是她的夫君。
想到這一點,季清菱實在是有些小小的竊喜。
她心中滿足混雜著些微的得意,面上羞澀中又有著歡喜,偏開頭,實在不好意思讓對方看到自家的表情。
而顧延章得了心上人的讚許,卻是有著另一番想法。
他只靠得近了,俯下身子,挨著季清菱的臉,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地印了一個淺吻,認真道:“實是沒有我家清菱厲害,我便沒有想到可以進呈一張營地圖。”
季清菱嘴角不禁勾起一個淺笑,道:“五哥太忙了,哪裡有心事想這樣多,只可惜我畫得不好,本來是想著去尋個畫師的,只是倉促之間,合適的人選也不好找。”
她一向有自知之明,自家的字寫得是很好,可作畫的水平卻非常一般。
這一幅營地圖,只要隨意找一個熟練的畫工過來,都會比她的畫得出彩,可倉促間若要覓一個比她熟悉贛州流民營,又有餘力作畫的,卻是很難。
索性這畫作並不看重作畫水準,要緊的是清晰、明瞭,只要能把實情給描繪清楚便夠了。
“已經畫得很好了。”顧延章握著她的手,柔聲道,“當真是幫了我的大忙。”
季清菱並不以為意,她只笑了笑,道:“這畢竟只是錦上添花,便是沒有這一幅畫,也一樣誰都抹不掉這一處營地的好。”
她只是照著畫而已,若是沒有流民營在此,她巧婦難為無米之炊,又哪裡能憑空生出這樣一副畫來。
想到這裡,她不禁抬起頭,卻正正對上那一個人定定看著自己的眼睛。
面前的人專注而珍重地望著自己,眼神裡頭飽含著濃得化不開的情意,彷彿是在看著什麼稀世珍寶一般。
季清菱臉上不由得微微一紅,忙把頭轉開了,道:“五哥,你莫要這樣看著我。”
看得她心中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,全身都發著燥熱,卻是連外衫都有些穿不住了。
顧延章並不理她這話,盯著人不放不說,還特地走得更近了一步,叫兩人靠得並無一絲縫隙,這才俯下身,低下頭,尋著她的嘴唇,輕輕地親吻。
這一個吻尤其纏綿。
開始是又輕又淺,唇貼著唇,一點一點地親,親到後來,變成了溫柔又甜蜜的吮吻。
等到兩人分開,顧延章卻是一路親向了懷中人的耳朵,對著心上人的耳蝸,用極輕的氣音道:“我當真是喜歡你,喜歡極了。”
季清菱只覺得全身都暖洋洋的,心中卻是甜絲絲的,她挨在顧延章的懷裡,抬起頭,回道:“我也極喜歡五哥。”
她自己並不覺得,可看在顧延章眼中,卻是懷裡的人眼底有星河,倒映著自己,彷彿一處旋渦,將他整個都要吸進去了。
他的心跳動得厲害,把人摟在懷裡死死的,抱了好一會兒,才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