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是跟著父兄回京城。
他這一回回家,是滿心要死賴在京城,再不願意往外走的,又因從小頂頂會趨利避害,更知道他娘說話做不得數,爭不贏他哥,索性跑去宮中尋了張太后,哭著鬧著要“日日進宮陪著,在外頭天天想大姐姐,想得一口飯都吃不下,夜間覺都睡不著了。”
各色甜言蜜語不要錢一般往外說。
他小小年紀,長著一張粉嫩嘟嘟的臉,哄人的話張口便來,連腦子都不用過,逗得張太后又是疼,又是愛的。
然則這小屁孩千算萬算,獨獨沒算到自己這一年多在外,沒有做孃的寵著,又沒有張太后護著,更沒有一眾紈絝小兒圍著無法無天,每日在府中跟著先生讀書寫字,還自家要了個師傅跟著習武,雖說是三天打魚、兩天曬網的,實在要比在京城時要長進太多。
張太后被這小娃撒潑撒嬌,本有心要把他留下,偏幫張待謀了贛州知州一職之後,張瑚進宮同她說了一回理,又把這幼弟的前後變化拿出來一一比較了,執意要把人帶去父親任上。
恰巧那一陣子宮中事情多,有人鬧水皰,把趙芮好幾個嬪妃都染上了,她擔心小兒扛不住,要給染了病,便只得任憑張瑚帶著人走了。
臨行前為了做安撫,她特意賜了幾隻動物,並一些個玩意,都是番邦朝貢的好東西,只當安慰這小孩子,又好說歹說,承諾下回定是不會叫他“出去外州吃苦”,這才了了此事。
張璧得了東西,哭哭啼啼半日,知道是說什麼都沒用了,只得哭喪著一張小臉,跟著父兄來了贛州。
他雖是被迫,卻也曉得討價還價,拼死拼活把那幾樣小動物帶上了,原是一隻廣南西路進上的彩雞、西域呈上的白兔、獅貓並白犬,總共四樣動物。
到了贛州,張待頭一回當這真正要做事的親民官,旁的不忙,想要忙著分權,跟長子四處探查情況,自然沒空管小兒子。
張璧一個人跟著幾個先生,悶得不行,有事沒事就撩兔子、彩雞等物玩,照著自己的一日三頓去餵養,只把這幾隻動物喂得比起原本得的時候還要胖了一倍有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