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那根筋,每每叫對方一肚子的後話被憋著沒有辦法發揮。
顧延章不知道,季清菱卻是知道的,她抿著嘴看著對面的人,道:“五哥,你要給我辦插簪會嗎?”
顧延章幾乎是立刻把頭搖了又搖。
他想了想,又有點不甘心,道:“我給你插吧?”
這個倒是無所謂。
季清菱向來不喜歡這種擺給外人看,又費精力又費事的虛禮,但是自己關起門來,叫顧延章給自己插一回簪,也挺有意思的。
她笑著點了點頭,心中又想一想,這才有些緊張地問道:“五哥,你放才說產業屋舍都舍了,捨去哪裡了?鋪面也舍了嗎?”
顧延章把當日在保安軍中的事說了,又道:“我想,這錢財拿在手上也是無用,不如獻到州中,支援兵士打仗,也算是咱們兩出一份力了,再則,延州打了這許多年,財力難支,能做一點事,就做一點事。”
“你一個人在城裡,我實在是不放心,想找個機會早些回來看看,尋個辦法把七叔那一頭都解決了,今後他便不再敢來煩我們。把錢財藉著陳鈐轄之手獻到州中,十有八九是能回到陣前的。”他看著季清菱道,“我已同鈐轄說好了,把你安置在他府上。”
顧延章有些歉意地道:“在別人家裡頭住著,多少有幾分不舒服……”
他還要再說,季清菱已經喃喃道:“五哥……我也做了一樁錯事,要同你說……”
不待顧延章反應過來,她已是繼續往下道:“你家原來有幾處在南大街、平戎街上的鋪子,顧……七叔用來賣木料磚瓦,開了商行,還有一間雜鋪子……一共七處……”她頓一頓,不安地看著顧延章,道,“我今日在堂中,已經全數獻到州中,說是叫衙門安置這大半年間,受了走水之苦的人。”
季清菱先還只是覺得不對,說著說著,突然琢磨過來,越想越怕,急得聲音都有些哽咽了,道:“五哥,我不知道你那一處也獻了,你給了陳鈐轄,我這邊給了州中,給重了,他們不會找你麻煩吧?”
顧延章聽得季清菱這樣說,忙撫著她背道:“不要緊,不是什麼大事,我來辦。”
他語氣十分篤定,氣定神閒的,又抱又拍,很快把季清菱安撫下來,待見她神色恢復之後,顧延章才皺著眉道:“今日在堂中到底是什麼情況?這一陣子,到底是怎的了?”
竟被逼得當堂獻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