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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百九十章 問話

,原還沒當回事,只那胡老孃是個過來人,請了大夫來看,竟是果然有了快三個月身孕。

胡月娘名義上說是在此安胎,實際已經等同於被軟禁,幸而胡老孃藉著日常採買的名頭能時出時入,帶回來了李程韋入押京都府衙的訊息。

肯舍下這一身皮肉,做到這一步,胡月娘自是得過承諾。可見得李程韋被收押在監,又聽了外頭的傳言,叫她如何會不驚惶。

這小娘子到底只有十來歲,自小無依無靠,也無一技之長,空學了滿腹往男人身上使的本事。她方才問胡老孃那一句,並不是關心胎兒,其實手掌捂著肚子,心裡只想著如何叫他趕緊自家從裡頭掉出來。

母女兩人困在南燻門,走也走不得,逃也逃不掉,自有一番惶急不再多提。

李程韋生意做得大,交際自然也廣,他被收押在監,不曉得引起了多少人的驚惶,胡月娘不過是滄海一粟而已。

因他素有大志向,並不只想做個尋常鉅商大賈,從前跟著趙顒,本只想借對方的勢力撈好處,後來步步深陷,除卻騎虎難下,少不得也有自己暗藏心思的緣故。

事涉大統,李程韋不敢孤注一擲,除卻濟王,也在其餘人身上埋了力氣。

是以他眼下雖然身陷囹圄,又知曉趙顒出事,卻自認並無大礙,隔著大理寺的重重外牆,依舊將京城之中棋子指使得團團轉,所圖無他,不過想在第一時間知曉宮中情況,再來看是自己要換一個牆頭站,還是要將現下腳下踩的牆給砌穩了。

***

京城裡面上風平浪靜,底下早已波濤詭譎。

趙顒一直昏睡,他一日不醒,太醫院便一日不敢下定論,而由此引發的朝野動『蕩』,更是沒有平息的可能。

趙鐸已經自行禁足了六日,每天除了早晚去給上頭那一位問好,連路都不敢多走一步,即便這樣,卻依舊不得人滿意。

垂拱殿中,張太后抬起了眼皮,面上的表情說不上是譏誚還是嫌惡,只將對面人的話重複了一遍,道:“他從未去過文德殿?”

躬身站在下頭的黃門連忙應道:“魏王殿下每日只在殿中,除卻來同聖人問安,便是溫書習字,再無其餘。”

張太后再一次問道:“連一回都不曾去過?”

她的聲音冷冷的,雖是問句,卻沒有半點起伏,只一瞬間,那黃門便被嚇出了一身冷汗,雖不知道自家說錯了什麼,也不知道座上的那一位究竟想聽些什麼,卻是腿都軟了,過了兩息,方才抖著聲音答道:“不曾……”

張太后從鼻孔裡發出了一下氣音,彷彿是說給下頭的人聽,又彷彿是在自言自語,道:“三哥昏『迷』不醒,華陰侯都曉得親進宮來探問一番……”

黃門低著頭,哪裡還敢說半句話,等到出得殿門,又行出了三五百步遠,才漸漸緩過神來,一面走,一面琢磨起方才張太后的話來。

華陰侯已經年過七旬。

——聖人這話中之意,難道是不滿四大王不去文德殿探視,不曉得悌愛兄長?

只是依著這一位的疑心,便是四大王去了文德殿,說不得,也會被懷疑是不是去有意刺探的罷?畢竟按著京都府衙查案的結果,三大王這一回中毒,十有八九是四大王所為,眼下沒有外傳,怕只是因為礙著皇家顏面罷了。

***

張太后並沒有功夫去探究其餘人的想法,她把面前擺著的幾份摺子翻來覆去看了許多遍,手中拈著一支羊毫,筆尖的墨都已經凝得死死的,依舊沒有落到紙上。

朱保石站在下頭,本是等著回話,見這一位半晌沒有開腔,只好跟著沉默不語。

他伺候趙芮十餘年,習慣了上頭人看奏章前先問話的方式,面對張太后這般把東西看清理順了,才來問話的行事,實在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