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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百七十八章 突發

一看,正好見得一隊禁衛從東邊的行來。

那一行約莫三十人,比之往日的編制更多了十個,大半身上都背了長棍,另有數人腰佩長刀,再往回頭宣德門上看,隱隱約約還能見到城門上被火把映照出來的八步弩,想來是為防出事,張太后下令加強了皇城的守衛。

顧延章盯著看了一會,當先打馬而行,這一回,他沒有走平常自宣德門而出慣走的梁門、州西瓦子,卻是一夾馬腹,往州橋的方向行去。

松香拍馬綴在了後頭,快跑幾步,跟著顧延章道:“官人,今日要往西大街走嗎?”

顧延章道:“不,今日循著朱雀門走。”

他方才聽得那崔用臣說要去宣孫奉藥,不知為何,心中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預感,彷彿會出什麼大事一般,因想到往日曾聽人無意間說起過孫兆和住在保康門與朱雀門之間,按著道路,只要入宮,必會往御街走,索性便迎著朱雀門而去。

顧延章一路前行,無論民居、商鋪,幾乎家家掛白,戶戶吊幡,雖然時不時都能撞到一隊隊的衛兵,不過城中卻並未宵禁,路上常有行人、客商,只是生意比起往常,實在也是零落了不少。

因要抽出精力注意來路,但凡遇到人馬,便要打眼看一回,可走了小半個時辰,他走得甚慢,可已是過了州橋,依舊沒有見到奉命宣召人進宮的黃門內侍,也不曾看見孫兆和。

及至快要行到朱雀門的時候,顧延章攥著韁繩,忽然拉住馬,驅使馬匹往靠另一條小道的地方走了幾步,側耳聽了聽,轉頭問後頭護衛道:“可是有什麼聲音?”

松香未有防備,手忙腳亂地拖著馬兒止了步,一行人則是先後停了下來。

此處距離坊市已遠,乃是一片民居,早並不見半個行人,聽得顧延章說話,眾人頓時噤聲傾耳細聽。

過了十幾息功夫,松香試探性地問道:“好似是風聲?”

冬日風大,路旁樹葉也快落了個精光,北風颳著光禿禿的樹梢,難免有些呼嘯聲。

後頭另有一人卻是皺著眉道:“我聽得……恍惚有人聲。”

一時有人又道:“怕是跑馬跑久了,耳朵被風灌出的聲響?”

如果是平時,顧延章也就隨他去了,可今日不知為何,從趙芮大殮儀式開始,他整個人就有些心緒不寧。

他回頭往來路眺望了一眼,路上昏黑一片,不見半點光亮,又朝去處看了一回,並沒瞧見人影,便向左右問道:“方才最後一回見得衛兵是在何處?”

松香想了想,道:“怕有盞茶功夫路程了。”

顧延章聞言,越發覺得不對勁。

先皇大殮,京城縱然沒有宵禁,也要戒嚴,就算今日已經是塵埃落定,可那巡檢比起往日都要嚴格三分,巡衛的人手也增加了一倍有餘。雖說此處已經快到了內外城的交接處,到底還是在內城,按道理五百步內當設有巡鋪,怎的快馬行了足有盞茶功夫,還不見官兵?

他雖然比不得楊奎、陳灝,卻一般經歷過大小戰陣數十次,親自上陣的次數也有足十回,身體裡已是彷彿生出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嗅覺,能提前聞到危險的味道似的,此時一覺得不對,也不耽擱,立時點了三人名字,叫其中一名護衛做領頭,分派道:“你三人走向前路去看看。”

自己則是領了另兩人,也不敢快跑,只小心拉著馬匹的韁繩往十餘丈外的一條小道行去。

此時已是夜半,此處又不是平日裡慣走的熟路,幸而顧延章近期為了修城內溝渠,常在京城大街小巷行走,倒是慢慢認了出來,皺著眉頭道:“這不是去往相國寺的路嗎?”

一旁跟著的一名護衛道:“有些像,只是天太黑,看不太清楚地方——放在白日應當能認出來。”

三人還沒往前多走幾丈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