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吳三行蹤、並何六娘素日常穿貼身衣物、身上特徵等等一一道來。
何六娘氣了個倒仰,想要反駁,卻又不知該如何辯白。
那梁武冷嗤道:“你且說來,那吳三上個月、上上個月是不是去了會昌、贛縣買橙子、香菇,你有沒有那幾件裡衣裡褲,你身上有沒有那幾個痣……”
何六娘被梁武扯著私事大說特說,偏都是駁無可駁,氣得滿臉通紅,待要罵人,在這公堂之上,卻又不敢擅動,只胸脯一起一伏的,恨得眼睛都快瞪出來了。
黃板牙站在公堂外頭,聽得裡面越說越是私密,聽得津津有味,不由得轉頭同身邊人道:“這何六娘,死到臨頭了,還要嘴硬!”
那人卻是個中年書生,也搖頭道:“世風日下,人心不古啊!底都被扒光了,還在這裡抵賴,何苦呢!這吳三也是倒黴,攤上這麼個渾家,戴頂綠帽子也就算了,連命都搭上了……”
“誰說不是,這還有什麼好審的,依我說,直接當堂打一頓,關起來拉倒!都說抓姦在床,這都捉姦捉到地上了,難道還想抵賴?再賴下去,怕是身上哪裡長什麼樣子,都被人抖出來了!”
黃板牙話倒是說得挺擔心的,可那口氣,卻是又期盼,又幸災樂禍。
不止是他這一處,五十名旁聽的百姓中,有大半都在竊竊私語,如同看一場大戲一般,而外頭更多圍聚之人,更是交頭接耳,議論紛紛,後頭看不見聽不著的,連忙向前頭人問話。
顧延章坐於堂上,卻是再無心關注外頭旁聽之人,而是認真思索著方才諸人的供詞。
片刻之後,他一拍驚堂木,對著梁文、梁武問道:“你二人自述與何六娘***一載有餘,每月在何六孃家中與其合/奸數次,熟悉無比,出入如己家,可是確事?”
那梁文、梁武二人異口同聲道:“的是確事!”
顧延章對著坐在一旁的書吏交代了一聲,對方便立時站起身來,把手中的供詞朗聲讀了一遍,又問梁文、梁武二人道:“若無不妥,便畫押罷。”
二人均無異議,按了手印畫押。
堂上顧延章又對何六娘道:“你自述與梁文、梁武二人並無***,從前素無往來,此番乃是被下藥***,可是確事?”
何六娘大聲道:“若有半句謊言,民婦一頭撞死在此處!”
她說完此話,又道:“民婦不獨不曾與梁文、梁武兩個孽障有半點瓜葛,便是當日眼睛瞎了,看上了那許州來的商人劉越,與其談婚論嫁,也不曾將其帶進家門。民婦行事光明磊落,全因吳三沒有能耐,整日只會家長裡短,不曉得上進,才要與他合離,可一日不合離,一日便仍是他吳家婦,絕不會有負於他!”
她話剛落音,外頭便是一陣低低的嗤笑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