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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二十四章 殿試(上)

巨賈甚都不會放過,甚都想要,乃至艱苦,乃至堅忍,乃至毅力。

這些他都不缺。

短短的數月之中,他幾乎是全數吸收著季清菱教與他的一切。

良山與清鳴兩場院考之中,他能拿下兩院第一,除卻自己的天生之才,也未嘗沒有站在那些名臣思路上的託舉。

等到入得良山書院,拜的乃是柳伯山,這一位腳踏實地,一心向學,不僅浮於紙上,也踐於實中的大儒。

數年師從名師,又潛心苦讀,他文才本就已是領先眾人,而其後在延州雖然只有半年,卻經歷了其餘考生也許一輩子也未曾經歷過的事情。

更兼延州覆滅以前,顧家上百年一直紮根於延州,對邊陲諸事瞭如指掌,而覆滅以後,他與季清菱從未斷絕,幾乎是多年如一日,透過各種途徑與方法,對西北戰情、地理、人文的情報收集與分析。

哪怕是加上鎖廳試上來的有官人,殿中又有幾個能對西北協理三軍轉運?有幾個曾經陣前指揮,又有誰能像他一般,被迫於短短時間之內,把一州官衙構架、執行透徹研究?

這樣一個他,要對當今政事“放膽直言”“言之有物”,還未落筆,心中立意就高了不止一籌。

一邊是許多學子想當然耳,靠著古今史書、經注、先人之言來作文,一邊是他潛心細究,有實有踐,靠著自家的體會來作文,孰優孰劣,孰深孰淺,可想而知。

天子題中提到逾制者、抵法者、農事、兵事,每一樣,他都可以舉出具體的例項,由表及裡,深而言之。

延州定姚山中的官人,州衙中的胥吏,陣前的轉運,無主荒田。

這一樁樁,一件件,該要如何寫來,才能把握好那一個度,既有深度,又不至於成為“批政”,全要靠他這一筆寫春秋了。

他跪坐在蒲團上,將腦中所思一一道來。

殿試要求是千言以上,他筆走龍蛇,轉眼之間,一篇千言之文的框架便搭了出來。

顧延章寫得極為認真,自然並沒有察覺,在這集英殿中,就在自家的身後,兩個人已是在那一處停留了許久許久。

而殿上負責巡考的監考官們,雖然依舊在書案間巡走著,眼睛卻不約而同地望了過來。

就在幾步開外,他的左後方,立著一個黃門,而在黃門前方一點點,當今天子正立在那一處,盯著他將草稿一字一字寫完。8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