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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百五十章 反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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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延章猶豫了一息,方才道:“陛下,那香囊乃是疫病營中已然痊癒出營病患所制,因恐其中攜病,不敢擅帶入宮,為安全計,臣以為應要待得太醫院中諸位御醫驗查之後,再行進獻為妙……”

自去歲夏日到現在,大病夾著小病,趙芮斷斷續續病了有一年,那臉色本來不太好看,好容易被邕州百姓的香囊給帶得起了幾分光澤,正是一臉的激動,等著看那香囊模樣,忽然聽得顧延章這一句,簡直便似遭了霜打的茄子一般,只一瞬間,便眼見著蔫了下去,失望之色連掩都沒力氣去掩。

他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罵了一聲。

這小崽子!做事這樣謹慎做甚!

既是疫病營的病患已然痊癒,區區兩個香囊,哪裡還會攜什麼病!

你都從邕州帶得來了,就給朕先瞧一瞧又怎的了!

先看了樣子,再拿去給御醫查驗也不遲啊!

趙芮腹誹不已,只是想轉過來,卻又不由得有些熨帖。

——旁人都想著要在天子面前進功,像這等外放回京述職,若是有什麼當地祥瑞、百姓進獻,誰不是顛兒顛兒地趕忙寫了摺子上來吹噓,想要早日爭功,哪怕是隻野狗,都要吹成麒麟,就算是棵野草,也要捧成靈芝。

只這顧卿,也不弄那等虛頭虛腦的,兩枚香囊便是兩枚香囊,踏實又老實,不僅如此,送得過來,頭一樁想的不是自家得功,卻是先行斟酌會否損了天子龍體!

這樣好的一個,便是謹慎些,也是為了天子安穩……罷了,也不去怪責他了!

這般想著,趙芮面上慢慢便和氣起來。

他先入為主已久,雖決不至於像許繼宗那般,聞得顧延章放個屁也覺得香,卻難免對其寬容幾分。

再兼顧延章一直十分爭氣,趙芮分派的差事,從來毫無怨言,叫去贛州就去贛州,叫去廣源州便去廣源州,做州官出了頭,也沒有其餘要求,好容易在邕州做出偌大功勞,眼見就是摘果子的時候,天家一句召見,也無半點怨氣,安安靜靜就回來了。

不僅如此,按著邕州送回來的奏報,不單轉運使、皇城司中的探子都說這一位勾院交接得十分厚道,便是接任的幾個官員,不管是黃黨還是範黨,說起這一位,也只有明晃晃地誇,沒有暗刺刺地諷的。

趙芮也不是頭一天坐龍椅,自是知道對於接任官員來說,只要不是出了什麼遮不住的事,雖不會有什麼壞話,卻是從來能不提起,就不提起前任官的。

像顧延章這般,從先前同僚,到後頭接任官,有一個便贊一個的,實在並不多見。

踏實、低調、不爭功、不冒進,做到這種程度,對一個新進得官不過三年的新進,難道還能有更高的要求嗎?

若論治政之能,放眼朝中,與顧延章相仿,甚至比他更佳的,並不是找不到,可論及用心,比他心思更細,更一心為民的,卻是未必能尋得出幾個。

況且其餘同他一般能幹的,哪個不是個個把天子架在火上烤,有時候教訓起來,莫說並無半點尊崇,那口氣便同訓兒子、訓孫子也無多少差別。

難得遇上這般又肯做事,又能做事,卻從來只埋頭,不吵吵,還時時心中記掛著天子的,趙芮便是多偏心幾分,自覺也是十分理直氣壯。

是以同樣的事,旁人做來,他心中說不定會挑刺,顧延章做來,他便要想這個,想那個,幫著找點理由,有時候還要拔高個幾分,誇上一誇。

這一回也是一般。

他頓了一頓,雖然心中依舊是焦急,可當著殿中兩府重臣的面,卻是一心要給顧延章留面子,便放緩了語調,道:“既如此,今日出宮,顧卿便把香囊送入太醫院罷。”

顧延章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