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清菱有些不死心。
她自家沒養過什麼東西,卻聽說秋露小時候村中有人養過蠶,便問她道:“不是說蠶要養在家裡頭才不容易死,你說咱們把這些養在屋裡頭,暖和點,會不會更容易生出來?”
秋露也是個半吊子,想了想,道:“應該暖和點會容易生出來的罷?就像冬天蛇蟲都少,可一到春夏之時,就俱都爬出來了。”
秋月便道:“那我把西北角那個小破屋子收拾出來,剪些樹幹子、樹葉子在角落堆著,收拾些蟲卵擺進去?”
秋爽插嘴道:“那間房乾冷得很,要不要時時在枝幹上灑點水?”
秋露多少見過人養蠶,便道:“萬一那蟲子怕水怎的辦?”
圍在一處的幾個丫頭都是半懂不懂的,季清菱帶著幾個傻兵,自家更是個傻子將軍,比傻兵還要一竅不通的,乾脆道:“不若養兩堆?一堆灑水的,一堆不灑水的,看哪一堆爬出來得快?”
幾人正商量得起勁,忽見松香遠遠從院門處走了進來,待走得近了,先向季清菱行了個禮,方才道:“姑娘,上回您吩咐去尋的琴已是送過來了,要不要去瞧瞧?”
季清菱便把那蟲子的事情交給秋露去辦,自家帶著兩個丫頭回了房。
果然屋中外間的桌上擺著一把漂亮的瑤琴。
松香就站在旁邊解釋道:“說是極好的蠶絲做的琴絃,楠木做的面板,黑檀木做的底板,許先生花了老大的力氣,才從外頭淘回來了。”
季清菱連忙著人備了禮,叫松香提著去謝許明。
秋月立在一旁,看了半日,忍不住嘆道:“往日從未曉得姑娘會彈琴。”
季清菱老實道:“我當真不太會,這是給柳姐姐送去的,她極喜歡這個,只在京中總尋不到合適的,稍微好些的,價錢就上天了,倒是我沿途走來,見撫州那邊的琴不錯的樣子,索性這邊買了,給她送回去。”
秋月這才恍然,道:“好似快到柳姑娘生辰了。”
季清菱點點頭,道:“她比我早一個月,等這琴送過去,就差不多了。”
季清菱與顧延章夫妻二人同柳家往來一直極為密切,如今一南一北,書信又不方便,來到贛州已經三四個月了,只得了一封柳伯山去歲十月打京城送來的信。
她雖是不曉得柳沐禾如今是何等情況,心中卻是十分掛念,想著快到對方生辰了,便給四處尋了壽禮,打算這一回著人送過去。
秋月聽了,卻是道:“這樣一算,姑娘也快要過生辰了。”
季清菱笑道:“哪裡有那樣快,還有三四個月呢。”
一面說著,一面坐到桌邊,隨手彈了幾下。
這一把瑤琴確實不錯,音色深沉,餘音悠遠,哪怕是季清菱這般不擅音律的,也看得出來是件好東西。
秋月便道:“姑娘不若彈一曲試試?我去點塊檀香。”
季清菱搖了搖頭,道:“我彈琴實在是難聽得很,就不吵著別人了。”
秋月只不肯信。
季清菱正要說話,卻聽外頭一陣腳步聲,緊接著一人走了進來,笑道:“誰說你吵著別人了?”
她抬頭一看,竟是顧延章回來了。
“今日怎的這樣早!”她看了看時辰,又看了看天色,忍不住笑著站了起來,問道,“案子都審完了嗎?”
顧延章從來只要一見到她心情就極好,看著她笑,心情就更好了,他大步走了過來,含笑道:“這一陣子要好多了,贛州本身也不是什麼多事的地方,判案不出錯,百姓見慣了,自己也會斟酌,將來就更小心了,是以撐過前一段,此時堂上的事情已是少了。”
一面挽著她的手同她一起坐下了。
季清菱便點頭道:“我也聽說過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