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說著說著,忽然想到什麼似的,面色有些不對,皺著眉毛問道:“你與顧五成親這許多年了,便是從前不算,走完六禮到如今,也是近兩年了,怎麼不見有信?”
季清菱一時竟不曉得該如何作答。
柳沐禾先只是隨口一問,此刻見季清菱的反應,登時有些焦急,道:“有沒有叫大夫來幫著看一看?不行的話,趁著如今在京城,尋幾個好大夫,將養好了再說。”
說著就要去翻匣子裡的大夫名帖。
季清菱連忙攔住了她,道:“不用,不用,當真無事!”
柳沐禾狐疑地看了她一眼。
季清菱只得含糊地道:“這兩年是沒有的,過兩年就曉得了……”
柳沐禾原還沒什麼,聽得這話,臉色難看起來,道:“你們不是還沒圓房罷?”她見季清菱顧左右而言他的模樣,哪裡還有不清楚,登時臉就跌了下來,“顧五沒有什麼毛病吧?”
她說著說著,坐直了身體,嚴肅道:“清菱,你眼下家裡頭沒有人幫撐腰,我比你長兩歲,又沒有妹妹,只把你當做親妹妹一樣,如果顧五當真有什麼事情,你千萬不能瞞著,說出來,我自會同祖母說,也好想想辦法,不能由他騙了去。”
又道:“我原來那一門親,裡頭內情你也是曉得的,如果當日我早早同家裡說了,又哪裡會耽擱這樣久。”
話說到這份上,季清菱再不願意,也只能道:“當真沒有事情,只是五哥看我年紀小,怕我受不住苦,說等我滿了十八再圓房……”
又含糊說了幾句房中情況。
柳沐禾這才鬆了口氣,心中猶自還有幾分懷疑。
而此時此刻,被她懷疑房中有些毛病的顧延章,卻是在書房之中,同柳伯山說著話。
去歲秋天的時候,柳伯山被詔入資善堂,同幾名大儒一起給趙芮唯一的兒子做侍講,到得今日,已經有大半年了。
顧延章早得了訊息,此時少不得說起這事。
然而柳伯山的表情卻並不是特別好看。
以他的操守,自然是不會把侍講情況,與對皇子的看法與旁人說,哪怕這個旁人是他唯一的親傳弟子。
但是在他看來,這個小皇子,資質上著實是差了不止一籌。
柳伯山半輩子以來,不是在國子監任教,便是在良山書院做教授,所教的學生,人人都是聰明過人,可宮中那一位小皇子,莫說根本及不上顧延章,便是國子監中一個隨便的外舍學生,都能把他壓得死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