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處?”
秋爽道:“不是在頸後?”
季清菱笑指著一旁的秋『露』,對秋爽道:“此處便有活人,你去試一試,把那風府『穴』尋出來。”
秋『露』也覺得好玩,笑嘻嘻地將頭一低,一手扶著頸後髮際的地方,把一個後頸『露』得出來。
秋爽跟著李程韋的案子多時,此時聽得季清菱一說,腦子裡琢磨一回,竟是還記得風府『穴』乃是在人體髮際正中直上一寸,登時躊躇滿志地撩起袖子湊過頭去,伸出手指,正要比對,卻見秋『露』後頸髮際相交處乃是一片半圓,欲要找其中點,哪裡容易。
等到勉強尋了地方,她也不敢確定,只好取了盒胭脂,用手挑開秋『露』的頭髮,沾手點了一顆紅點上去,復才猶猶豫豫地對著季清菱問道:“夫人,這風府『穴』有多大,若是扎得偏了,可還有用,能不能死人的?”
下頭秋『露』已是“噗呲”一下笑出聲來,撫著頭站直了道:“你個草頭大夫,沒找著地方就給我『亂』點,小心我去衙門告你庸醫誤人!”
季清菱也笑道:“認『穴』乃是門大學問,我看書上說,縱然是一般高矮胖瘦,『穴』位也未必都在一處,所謂“直上一寸”,並非尺度一寸,《靈樞》上是以病者拇指指節橫度為一寸,《太平聖惠方》則以中指第二節橫紋相去為一寸,至於大小,照舊也是各人不同。”
秋月若有所思道:“怨不得大夫來給扎針,都要邊扎邊問。”
“是了。”季清菱點了點頭,“腦後全是『穴』位,風府上頭有玉枕,下邊是啞門,又有天柱、風池好幾個捱得極近,稍微不小心扎得錯了,便不是那陳四渠死時的症狀,這樣的精細活,如若當真是李程韋指使,以他的『性』子,又如何會交給幾個不熟的衙役去做?”
秋爽聽得腦殼直疼,道:“牢裡也殺不得,家裡也殺不得,那陳四渠究竟是在哪一處被殺的?總不能那針是他自己扎進去的罷?”
“倒也未必。”季清菱低頭看了一眼杜檀之送來的信件,輕聲道:“我看這推吏的問詢,並不十分詳細,想來其中必有不盡之處,大牢之中進出都有人盯著,並不方便,倒是那陳四渠回家之後,到底是民宅,又是一族人住在一處,只要有心,總能尋到機會。”
她抬起頭來,見三個小丫頭俱是一臉的愁容,便笑著安慰道:“姜知縣也是親民官出身,還有杜官人在一旁看著,等他們騰出手來,再細細審一回,當是就曉得問題出在哪一處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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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人意料的是,接下來的日子裡,祥符縣衙中的推吏雖說反覆問詢,知縣姜成德更是先後又開了兩回堂,卻沒能得到什麼大的進展。
姜成德並杜檀之二人俱是精於刑名,審過無數案子,自然比季清菱來得老練。短短十餘日的功夫,已是命人將可能事涉陳四渠一案的人都反覆訊問了許多回。
陳四渠是個好漢出身,他那老妻原是祥符縣上屠戶佬的大女,從小打得一手好算盤,眼下雖說上了歲數,可說話依舊一是一,二是二的。
依她所說,陳家在陳四渠被李程韋狀告之時已是頗有家底,長僱的僕『婦』足有十餘個,並無短僱,都被她同著長子媳『婦』管得井井有條。
陳四渠回府之後,她選了六個細心妥帖的,一日將人分為三班,一班四個時辰,除卻僕『婦』,另至少有一二家人在旁看著,等閒不會離人。
陳四渠發家之後,舊友、兄弟乃至同宗同族都來相投,不少就住在左近。陳四渠是老大,下頭還有三個弟弟,都已成家,因他出事,弟弟都過來相陪,另有三兒一女,女兒還小自不必說,兒子也跟著陪同。
他為人一向講義氣,出獄之後,雖說人尚在昏『迷』,族中親戚並從前舊友、弟兄也俱都來探看。其中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