雙腿繃得死緊,被帶著騰雲駕霧,翻雲覆雨,只覺得自己便似那江邊的亂石,被驚濤拍擊,彷彿下一刻就要被擊得粉身碎骨一般。
也許是太長時間沒有親熱,這一回的感覺格外地兇猛,她咬著牙捱過了那一陣近乎透徹骨髓的戰慄,有足足片刻功夫,連手指頭都動不了了。
她腦子其實應該是清醒的,可是偏偏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,只覺得自己被抱著起來,又躺回了床榻之上。
緊接著,身後一具身軀貼了上來,然後是五哥在她耳邊軟語溫存,說著各色情話,兩人的身體挨在一處,肆意廝磨。
季清菱時醒時睡,最後便當真一覺睡了過去。
及至徹底清醒過來,已是過了亥時,外間裡早早點了蠟燭,透過紗窗,倒也模模糊糊地透了進來。
有人在彈琴。
她側著耳朵聽了半日,好不容易才辨認出來這是一曲《將軍令》,待得揭開被子,想要翻身起來穿衣衫,可低頭一看,身上裡衫外衫都穿得好好的,身體也是擦洗過的感覺。
季清菱臉面一紅,馬上知道了這是誰的手筆,她翻身下床,趿了鞋子,拖著一雙還有些發軟的腿走了出去。
果然顧延章坐在外間彈琴。
他背脊挺直,眉眼認真,手裡的動作又流暢又好看,指尖勾、託、抹,一連串樂音便從琴絃間流淌了出來。
她站在門邊聽了一會,忍不住就露出了一個微笑。
明明剛剛還是一曲慷慨激昂、豪情萬千的《將軍令》,一個轉眼,便轉成了一曲繾綣溫柔的《點絳眉》。
而那一個方才還在專心彈琴的人,此時則是抬起了眼,目光灼灼地望著自己。
琴音不知不覺就停了下來。
季清菱站在裡間,顧延章坐在外間,兩人一站一坐,一裡一外,互相看了許久。
“清菱。”
顧延章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腿,道:“來,我教你彈琴。”
季清菱這一回依舊是慢慢地走了過去,她坐到了對方的腿間。
兩人抱在一處說著話。
“我不學琴了……”季清菱道。
“那便不學了,以後我彈給你聽。”顧延章摟著她,親了親,柔聲道。
“這琴……”季清菱猶豫了一下,道,“還是再買一把送去京城罷……”
想到兩人下午在這一把琴旁邊做了什麼,她就實在沒臉再將其送出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