讓顧延章幫忙從觀文殿中讓人抄寫出來,那日子,簡直是妙不可言。
想到這裡,季清菱簡直都要笑出聲了。
兩人腦中所思簡直是南轅北轍,卻又彼此毫不知情。
再說顧延章一面難過,季清菱卻仍在一旁細細咀嚼,她腮幫子一動一動的,如同一隻小兔子,顧延章看在眼裡,心下一嘆,上前柔聲問道:“清菱,你餓不餓,難得一起出來,咱們去吃仙鶴樓吧?”
已經臨近晌午了,兩人出來了半天,都沒有進食,顧延章自己倒好,只是擔心季清菱餓了肚子。
季清菱看了看手中的炊餅,似乎在做什麼艱難的決定,很快搖了搖頭,道:“太遠了,此時過去,估計連位子都難有,不如沿途嚐嚐這薊縣小食。”
仙鶴樓是這薊縣出名的酒樓,以燒鵝著稱,對於季清菱來說,她倒是對路邊的小食比較感興趣,畢竟曾經她經常能嚐到各種佳餚,卻因為身體原因,從未能吃到路邊的小鋪子。
她這句話一說,顧延章心裡卻更難過了。在他看來,季清菱遲疑了這麼久,是在考慮仙鶴樓的價格,提議吃路邊小食,也是為了省錢。
顧延章心下一軟,將情緒按下,引著季清菱往前走,邊走邊道:“想吃什麼,今日我陪你吃個盡!”
季清菱珍而重之地把手頭的炊餅重新包了起來,拿在手上,與顧延章逛起街來。
也是巧,今日是薊縣七天一回的集市,剛出了書鋪在的那條輔街,外頭的大街上頓時開闊起來,人來人往,四處攤鋪,十分熱鬧。
顧延章見前方角落處的小攤上架著一口大鍋,鍋裡冒著騰騰熱氣,又有幾張矮桌,十來張小凳,肉湯混著蔥花的香味遠遠就傳了過來,而上頭支著一張大大的布簾招牌“餛飩”。
他轉頭對季清菱道:“那一處有賣餛飩的,咱們去吃一碗,你也暖一暖。”
此時尚不是飯點,攤子上只零零散散坐著幾個人,兩人挑了張空桌坐下,不一會,鋪主便把餛飩端了上來。
裝餛飩的碗很大,裡頭卻只盛了五六個餛飩,湯色很清,白白胖胖的餛飩躺在裡頭,碗中正熱騰騰地冒著白汽。
季清菱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拿湯匙盛了一個。
這一家的餛飩皮擀得尤其薄,肉剁得細碎極了,中間混雜著香菇碎,咬一口,鮮甜的肉汁頓時在口中溢開,跟湯中混的鮮香的蝦皮、紫菜結合在一起,吃得她幾乎把舌頭都吞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