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同鄰居送個果子,開個席面,一同拉拉關係,咱們如今既開了國,自然也要與旁邊的拉拉關係,早不是以往……”
梁炯聽得惱火,十分不悅地道:“我正要說這開國的事情,咱們自己人還沒商議好,你便讓人出去四處亂傳,是個什麼意思?”
徐茂卻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,笑道:“小人哪裡有什麼意思?軍將既是已經造了反,左右已經沒有回頭路了,倒不如開了國,給下頭人一個念想。”
他見梁炯面上越發陰沉,竟是半點也不畏懼,反而陰測測地道:“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兵卒而已,投身廣信軍中一年都未曾有,雖說得封了什麼‘丞相’,不過承蒙軍將看得起而已,卻是從並不放在心上的。”
“我也沒讀過什麼書,字也識不得幾個,從前不過四處混跡,討口飯吃,哪裡像軍將,在廣信軍中恁多年,被下頭個個人敬重有加,當爹當孃的供著,只是不曉得等他們知道當日有些人在裁兵的時候,同朝廷裡頭的相公大官們說了什麼,又撈了什麼好處,更是許了什麼話……”
梁炯聽得最後這一句,臉上的表情驀地一變,只盯著徐茂不放。
徐茂笑一笑,道:“他滿似以為自己能得了好處,誰曉得上頭的人卸磨殺驢,銀錢是撈得了,位子卻是沒了……倒是可惜了下頭那些個人,本來能得七八貫的遣散,被那一個人拍著胸脯一說,那七八貫就變成了一兩貫,本來只要裁一半,竟變成了裁七成……”
“徐茂,你這是把屎盆子往旁人頭上扣!”梁炯終於徹底變色,咬牙道。
“屎盆子不屎盆子的,我卻是不曉得,只當日那裁兵的事情,廣信軍中又是誰主持的,更是誰點的名,誰提的銀錢,誰拍著胸脯保證,必不叫下頭人鬧事,還給上頭相公官人們打了包票,必定人人安安分分回鄉。”徐茂嘿嘿一笑,意有所指地看了梁炯一眼,他左半邊臉高高腫起,一笑,便看起來十分猙獰。
“如今下頭兄弟們是不知曉,可我手裡頭卻有當日那人在文書上蓋的手印,若是叫兄弟們得見了,還不知道是什麼結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