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這些修道的,可真複雜。”
墨菲撫摸著手中無名長劍,“還是我們劍修簡單,除了修劍之外,壓根不用鑽牛角尖。”
自商周時期,有青銅劍以來,劍修就源遠流長至今。
劍道修心,心念通達,則無往不利。
但上一個以劍入道的人,還是唐朝時期的斐旻。
就連被成為劍仙的李太白,也因沉醉於功名仕途,而功虧一簣。
墨菲是修行世家,但傳承早已斷絕。
她半路出家,就能迅速修煉到這等境界,一半是靠著跟隨我闖蕩來的機緣,另一半靠的是氣運。
七竅玲瓏心,天生與道相合,這是墨菲的大氣運。
這傢伙,本身是氣運之子,她是不知道別人修劍有多難啊。
在船上一通折騰後,哪怕已經休憩足夠,我也忍不住直打呵欠。
沒有肉身,就是麻煩啊。
我忍不住打了個呵欠,“幫我守著點,我困得不行了。”
“好。”
墨菲在船頭持劍而立,替我做警戒。
我身體蜷縮在船艙裡,枕著揹包昏昏然睡去……
四個多小時過去,我已經醒了,但迷迷糊糊得還是不想睜眼。
墨菲晃了晃我的肩膀,“潛龍,到了。”
我睜開雙眼,看到前方黑壓壓一片,高聳入雲的山崖峭壁。
上一次登上亡靈島的感觸,我還歷歷在目,於是急忙向著墨菲提醒,“水下有暗流,記得避開!”
“明白!”
墨菲在船頭,我在船尾,隨時根據洋流的方向,調整船隻行進的方向。
避過無數暗流湧動的旋渦,船隻總算停靠在黑色崖壁下。
呼,總算到了。
我從儲物袋中,取出一捆銅扎,將巖釘嵌入牆壁中,用銅扎固定好船隻。
墨菲抬頭看向萬仞峭壁之上,忍不住感慨說:“這麼高,而且連個落腳的點都沒有,咱們得爬到猴年馬月去。”
如果有肉身在,我興許可以使用輕身咒決,帶著墨菲一起往上爬。
可失去肉身後,我的實力大打折扣,望著這麼個高度,也忍不住開始犯難。
嘩啦啦——
頭頂上方,一條黑影迅速垂下,等落到面前時,我才發現是一枚鎖鏈。
墨菲迅速拔劍,警惕聲道:“有人!?”
我掌心握著鎖鏈,默默感應著放下鎖鏈之人的氣息……
神念順著鎖鏈向上攀爬,頃刻間的功夫,我看到了幾個模糊的片段。
荒涼高山之上,衣衫襤褸的父親,被捆縛于山巔。
那一道鎖鏈,正是從他的腳邊耷拉下來的。
是父親在幫我們!
我驚喜攥住鎖鏈,“跟我走!”
墨菲將信將疑的拽著鎖鏈,還沒等我們攀爬,鎖鏈就以不急不緩的速度向上攀升。
“潛龍,上頭是誰在拽繩子?”
我心情複雜說:“是我的父親。”
“啥!?”
墨菲尷尬且緊張,整了整衣領道:“要見伯父,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!”
“早知道的話,我該在下面換一件衣裳的!”
我尷尬一笑,“沒必要,我爸他穿得也不怎麼樣。”
想到父親衣衫襤褸,在山中飽受折磨的模樣,我免不了覺得揪心。
鎖鏈升高至最頂端,遠處的父親正承受著陰風噬骨之痛。
他被鎖鏈綁在石柱上,身體的肌膚,每一分鐘都會被陰風撕裂開,隨後又癒合如初,如此往復迴圈。
父親的神情已經麻木,但看向我的眼神中,仍帶著熾熱與殷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