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然不會少了妹妹的份兒了!
“山靠水來水靠山…山要離別…除非山崩水流斷……”
姐姐若是不活,自然也不能少了妹妹的份兒……
虞墨震驚的望著吳可眼角流下的淚,她的聲音越來越哽咽,周遭的啟示越來越淡化,直到琴聲停止的時候,吳可已經握著鞭子,淚如泉湧,嗚嗚咽咽。剛剛還是一個大魔頭般的充滿煞氣,現在卻如一個小孩子般無措傷心的哭泣。
虞墨躍上屋頂,拂去吳可頰邊的淚,吳可身子一震,眼神恍惚,好一會兒才認清面前的人。
“跟我走吧,好麼?”虞墨將她面上散開的發撫到耳後。
吳可望著他的眼睛,視線略微下移:“你的臉……”
虞墨微微笑道,低聲道:“不礙事的。”
吳可忍不住伸手碰了碰虞墨臉上已經凝血的傷痕,耳後垂下手,又哭起來:“墨……我…你不懂……我…我還不知道妹妹是怎麼死的……”
此時的吳可就像一個經過長期顛簸敲打易碎的瓷娃娃,她剛剛還在張狂的黑衣和長髮,現在隨風飄揚的似乎隨時都可能被扯散一樣。
虞墨聽到她的話,心中抽緊,摟過她的肩,輕輕拍著,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,他自己……也不知道父母葬在哪裡,也許都沒有葬,只是埋掉了吧……有那麼一瞬間,虞墨差點說,走吧,我帶你去找皇帝,但是,理智還是站了上風,他所能做的,都做了,只希望她宣洩過後,今晚過後,能夠好過點……
虞墨託著吳可飄下來,衝著幻音點了點頭,展潔剛想上去看看吳可,就見東宮內走出一串人,“皇上駕到”的聲音還未落,一頂躺椅已經緩緩的停在楚琪的後面。
“父皇!您怎麼出來了?孩兒不是讓您……”
“外面這麼大動靜……”皇帝掃視了場內的個人,目光停在虞墨臉上,“你!……”想到那糊塗的聖旨之夜,面色有些尷尬,但在看見他懷中的人後,立刻變成震驚,瞪大了眼睛,直起了身子。
“你……吳玲?!”
虞墨察覺到懷中人的變硬的身軀,緊緊地圈著她,手默默的握上鞭子的另一頭,旁邊,幻音鬼把手重新擱到琴絃上。
吳可緊抿著唇,不說話。
“啊……”皇帝看看周圍,似乎明白了是怎麼回事,他注視著吳可,好久,嘆了一口氣,這一嘆氣,似乎把他的僅存的王者之氣給嘆掉了,整個人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,重新靠到椅背上,“朕這一輩子,做了好事,可也有不少壞事……你妹妹……自從被廢掉武功後,就一直身體虛弱,是朕太貪心……朕意識到她也許快不行了,就跟她提讓你也進宮,正好那時,你的新傷舊傷都未愈,一來可以養病,二來可以與她做伴,三來……哎…哪知她一聽這個提議,病越加的嚴重,只哀求朕放過你便去了……朕不敢告訴你實情,讓你進宮是假,朕知道你不會的,怕你報復是真,只得也挑了你手腳筋,將你囚在春滿樓,但是又覺愧疚,也就在監視你的同時保護你,朕就怕……就怕會有這麼一天……”
吳可看著就在十幾米外她唸叨日夜的仇人,聽著他慢慢的講述,五年了……最初,她曾無數次想過當面對面,她將要用怎樣的語氣質問他,用怎麼快捷或者緩慢的方法結果他折磨他;隨著最初的仇恨思想滿滿的沉澱,她每天每天的住在京城裡,看著城市的發展,人們的生活,聽著邊疆抵抗外族傳來的捷報,她也無數次的想,殺還是不殺?雖然她一直在矛盾,但是仍然按照自己最初的計劃一步一步走到這裡,除了……
吳可仰頭,映入眼簾的是那醒目的殷紅的細長裂口,與他臉的其他部分形成鮮明的對比,像是在一塊上好的玉上鑿出了一條血印,深刻的刺痛著她的眼。
彷彿覺察到她的注視,虞墨也偏過頭,看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