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,雁門關守住的捷報,已經在整個神京中流傳開來。
官宦門第與貴族世家,自然是早早地便得了訊息。
秦府,書房。
一張平整古拙的楠木桌案,被設在書房正中。
桌案,擺滿了各種各樣的人情禮往。
瓷器、布匹、金銀……不可一一論數。
秦邦業身著一襲緙絲官服,垂目望著桌案的這些禮物,忍不住撇了撇嘴角,露出了幾分譏諷之色來。
“朝中的這些人,當真是憨傻昏庸至極。”
“成日不想著怎麼為國效力,盡會鑽營這些有的沒的。”
“這些禮往,全都拎到庫房裡去,再尋了差不多的給還禮還回去。”
立在秦邦業身後的管家聽了,忙連連點頭。
並笑著應承道:“是咱們家小姐有福氣,選了個如此厲害的姑爺!”
“竟能硬生生地在突厥軍的攻擊下,將雁門關守了整整三日,簡直猶如戰神臨世。”
管家此言一出,秦邦業的臉也露出了幾分笑意。
他夫人去的早,只留下了一兒一女。
秦可卿是他當眼珠子一般疼惜著長大的,如今能覓得一個有本事、有能耐、身份又高的夫婿。
他自然為自家女兒高興。
可笑過後,他的臉又忍不住露出了幾分愁容。
駐守邊疆可是個要命的差事,九殿下能夠撐得住先前那三天,可後續如何,還說不準。
也罷!
可卿那丫頭對九殿下甘之如飴,甚至願意遠赴雁門關,千里尋夫。
他這個做父親的,也不好棒打鴛鴦。
只能走一步瞧一步了。
秦邦業思忖一番後,抬眼望向皇宮的方向。
口中喃喃道:“皇糊塗啊!”
“口蜜腹劍、氣量狹窄的太子,哪裡能比得九皇子?”
管家聽到秦邦業竟說出了,如此大逆不道之言,當即便露出了一抹驚懼之色。
忙低著頭,匆匆地退了出去。
……
除去秦家外,與趙恆有幾分齟齬的四大家族,也十分關注雁門關的戰況。
賈家,榮禧堂。
耳房。
臨窗大炕鋪著猩紅洋毯,正面設著大紅金錢蟒靠背,石青金錢蟒引枕,秋香色金錢蟒大條褥。
兩邊設一對梅花式洋漆小几,幾擺著各式茗碗瓶花。
王夫人與薛姨媽皆身著綾羅綢緞,頭戴各種名貴的釵環首飾,端坐在炕,掌中握著精緻的鏤銀絲手爐。
王夫人眉頭緊皺,瞅著薛姨媽嗔怪道:“就你們薛家心氣高,硬是尋著理由,同九皇子解除了婚約。”
“如今倒好,九皇子立下了如此大功,一旦返回神京,封王便是板釘釘之事。”
“屆時,他若要對薛家下手,咱們四大家族擰成一股勁兒,怕是也難以與之抗衡。”
薛姨媽聞言,低著頭嘆了口氣,臉露出了一抹苦澀。
抬起手捻著帕子,拭了拭眼角。
“我們家的光景,姐姐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“哪裡是我和寶丫頭心氣高,是宗族裡的那些老不死的不安分,想攀著寶丫頭去夠高枝,這才硬撐著退了九皇子的婚事。”
聽薛姨媽這般說,王夫人也不好再責備她。
只能幽幽地搖了搖頭,嘆了口氣。
“事已至此,多說無益。”
“只盼著九皇子莫要回來便是了。”
說罷,王夫人懶懶地靠在了炕,命人去喊寶玉過來請安。
薛姨媽也分外識相地退了出去。
同朝堂貴族的爾虞我詐、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