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京,皇宮。
鳳儀殿。
臨窗的大炕,鋪著灑金織錦褥子。
又搭了一對縫金墜玉的絲緞引枕,瞧著當真是富貴極了。
兩邊擺了一雙金絲楠木的小炕桌,頭用純銀累絲碟子盛放著些冬日極少見的水果,與幾樣用料珍貴的點心。
皇后歪坐在炕沿,神情懶懶地翻著宮中的賬本,有一搭沒一搭地瞧著。
這時。
有小太監小跑了進來,跪在皇后的跟前。
磕頭道:“啟稟皇后娘娘。”
“陛下來了,已行至宮門處。”
皇后聞言,在兩邊丫鬟地攙扶下,緩緩站了起來。
只略整理了一番衣服釵環後。
便瞧見皇大踏步地走了過來,臉的神色有幾分不虞。
見勢。
皇后微微前一步,臉露出了一抹如水般溫柔的笑容。
雙手置於腰側,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萬福禮。
“臣妾參見皇,皇萬福金安。”
“臣妾瞧著皇臉色不好,可是朝中的那些大臣們又惹了您不高興?”
皇帝聽到她的這一番溫言軟語。
卻罕見地沒有緩和了神色,只是抬起手揮了揮,冷聲道:“你們都出去。”
皇后宮中的宮人素來是最識眼色的。
聽皇帝開口,忙口中應是,並匆匆行過一禮後,便一一走了出去。
不過片刻。
這房間中,便只剩下了帝后二人。
皇帝的眉頭皺得愈發高,臉色也愈發難看,抬起手從袖筒中摸出了一本奏摺。
遞到了皇后的眼前。
“這是今日送來的摺子,你瞧瞧。”
太子同其餘皇子相比,並不見得有多麼出色,只不過是性子溫和敦厚一些。
將其立於太子,不過是看他嫡長子的身份。
已經皇帝對皇后的情分罷了。
如今太子的身份不穩,皇帝自然要將此事告訴皇后,好讓她日後愈發恭順乖巧,並好好教導兒子。
皇后見皇帝如此嚴肅,心中已忍不住忐忑起來。
她接過摺子,開啟翻開了一番。
風韻猶存的臉忍不住,露出了一抹怨懟與憤恨之色。
趙恆!
又是趙恆!
這小子當真是命大,竟然沒有折在突厥荒漠中,甚至還征服了整個突厥。
如今整個大乾的百姓都對其評價極高。
甚至揚言,趙恆才應當是國之儲君。
這一封摺子看罷,皇后的心中便已經隱隱生出了幾分殺意。
事已至此,以趙恆如今在百姓中的名望,若是不殺了他,他便會成為朱兒登臨皇位的絆腳石。
她思忖了片刻後。
強壓下了心中的殺意,臉掛了一抹楚楚可憐地苦笑。
“九皇子如今之功績,著實非凡。”
“但請皇記得,臣妾與您是自潛邸便結成的夫妻,相互扶持了足足二十多年,才走到了如今的位置。”
“臣妾曾為您孕育了四子,太子雖比不得九皇子,可卻是您與臣妾唯一長成了的皇子。”
“況且,惠妃的性子您應當也記得。”
“她身為罪臣之女,享沐皇恩,卻仍舊是一副執拗倔強的性子,九皇子也是活脫脫地隨了她,在您與臣妾跟前,素來是沒有半句好話的。”
“他若是登臨極位……”
無論天下悠悠眾口如何言說。
能夠決定皇儲之位的,始終只有皇一人。
她只要抓住皇的心,讓皇覺得九皇子不如太子更適合登臨極位,那趙恆便永遠不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