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芳草問道:“怎麼了?”
“外面那麼大動靜,你沒聽到?”週三喜心裡又急又恨,這個楊知非不是跟芳草表白了,要跟芳草處物件嗎?怎麼看起來跟新來的女知青關係挺親密的呢?
李芳草心平氣和的說道:“聽到了。”
“那你還睡得著?趕緊咱們出去看看,問問楊同志什麼情況!”週三喜說道。
李芳草從被窩裡伸出手,拍了拍週三喜,平靜的說道:“睡吧。”
週三喜突然就明白了李芳草的意思,小聲安慰道:“楊同志不像是腳踏兩隻船的人,是我冒失了,你別多想。”
李芳草笑了起來,突然覺得沒什麼意思。
肖姝雪是嬌養出來的金貴公主,她的親生父母疼愛肖姝雪,青梅竹馬痴迷肖姝雪,就連剛答應處的物件楊知非跟肖姝雪關係也不一般。
她甚至都沒辦法恨肖姝雪,親生父母也好,瀋海峰也罷,都是心甘情願偏愛肖姝雪的,她連跟肖姝雪搶寵愛的資格都不夠。
但唯獨楊知非……
李芳草頭埋在被窩中,帶著一絲顫抖,深深的嘆了口氣,一滴眼淚劃過眼角。
唯獨楊知非,這個她動心過喜歡過的大男孩,她沒有想到也會離她而去。
劉招娣說過的話又在她耳邊響起,“人家端鐵飯碗的要什麼有什麼,能看得上咱們這種一無所有的知青?”
楊知非和肖姝雪的二哥肖仲欽是好朋友,應該跟肖姝雪早就認識。
也許她只是楊知非在偏僻山區無聊時打發時間的消遣,如今更漂亮家世又好的肖姝雪過來了,楊知非自然就看不上她了。
楊知非又說了些什麼,院子裡的貝貝不知道為什麼叫了起來,隔壁楊知非的聲音低沉,李芳草聽不真切。
肖姝雪嬌滴滴的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倒是在李芳草這邊聽的很清楚,“知非哥,你對我真好!”
“知非哥,你明天過來看我嗎?要不我明天去找你?”
過了一會兒,肖姝雪的聲音又在院子裡響了起來,“知非哥,天黑,你回去路上注意點!”
李芳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,眼神已經變的一片澄明。
上輩子的她都沒有讓自己沉浸在被拋棄的怨憤中太久,這輩子自然也不會。人人都喜歡肖姝雪,那是肖姝雪的福氣,她羨慕不來。
她早就認清楚,想明白了,她沒有那個能耐讓親生父母喜歡她,也沒有能耐阻止別人喜歡肖姝雪。
她這樣的人,爹不疼娘不愛,連共患難的青梅竹馬都能背叛她,加上小學都沒讀完,討生活本就艱難,如今能有現在的平靜安穩的生活,已經十分不易了。
沒有人喜歡她,她只能成為一棵能為自己遮風擋雨的大樹,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她的腳步,她不能辜負老天對她的厚愛。
院子裡,楊知非從肖姝雪屋裡出來後,最後看了一眼依舊黑漆漆的隔壁李芳草的房間,朝還在喊著“知非哥”的肖姝雪擺了擺手,趕緊進了吉普車,讓小鞏立刻開車走人。
他真是被肖姝雪那嬌滴滴的聲音喊的頭皮發麻,耳朵都在嗡嗡作響。
李芳草就不會這樣,她總是安安靜靜的,笑容柔美,像一泓清泉,看一眼就能甜到人心裡。
吉普車開動之後,肖姝雪一直等到吉普車的尾燈消失在夜幕中,才依依不捨的回了屋。
劉招娣把楊知非給她的五毛錢揣兜裡,快速鋪好了床,眼神貪婪的看著肖姝雪的行李和床鋪。
她早知道新來的女知青不一般,沒想到這麼不一般。品質這麼好這麼大的皮箱,她還只是在下鄉前老家的百貨大樓裡見過一隻,貴的嚇人不說,有票都買不到,當展示用的。
這樣普通老百姓買都買不到的皮箱,肖姝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