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了年餘時間才佈下了五座陣勢,這並非是他們不可以再快,而是要確保元氣不損失太多,此人卻頃刻成就,要說沒有依託那是絕然不可能的。
儘管一時難以看透對方真正目的,不過他也沒有站在這裡空等,而是開始試著推算其正身所在。
早前他與妖魔幾次試手,發現此輩皆有迴避之能,只要一算,那就是空空蕩蕩,無有著落,後來才知,這其實未必是對方高明,而是他初掌秘法,不曾將其中真正妙用發揮出來。
現下隨著道法日益精進,此中之威早已是提升不少,顯得更為隱晦內斂,在算計對手時,只要不立刻著落上去,那被算之人十有八九是發現不了的。
之所以無法做到完全,那是有些寶物或許可以測斷氣機變化,要是此妖有攜帶這等物事,那一個不小心,便會令其有所察覺。
故他施為之時很是謹慎,這一試下來,發現對方氣機遊走不定,但並非無法捉摸,他心中有感,只要自己願意,有極大把握可以將其正身算定,到時只要配合天合蛇環,說不定就能一氣殺入對方元海之內。
不過現在還不到時候,其人敢一人到來,那一定是有什麼倚仗在身的,故他只是暗暗記下,準備等到合適時機再行動手。
陸離這一邊,他透過觀想將陣勢演布出來後,來回掃了幾眼,心中大致有了一些數。
其實這也僅僅是流於陣勢表面,陣機真正變化起來,那又是另一番模樣了,要是憑此窺破其中諸多玄妙,那除非去真正定神參悟,如今顯然是不可能做到的。
好在對他來說,這已然是足夠了,他之所以如此做,卻是為了方便下一步動作。
這時他豎起食中二指,當場掐了一個法訣,口中吟誦道:“世間有蟲,廣至大千,小至微塵,無所不在,無所不駐,自在自如,自全自足……”
隨他念誦之聲傳出,先是他自己腳下之陣漸漸潰散,這趨勢又漸漸往外蔓延,由內而外,逐漸波及到了外間。
張衍一挑眉,他能感覺到,自己主持的這座陣勢居然隱隱有自行解裂之象,而對方此刻卻並沒有以元氣壓來,這應是別的原因造成的。
他立時起意觀注,不一會兒,就找到了那真正情由。
此刻居然有無數微小蟲豸那裡啃噬陣基,阻塞氣機,且隨著大陣不斷被侵蝕,其數目也是越來越多,所能造成的破壞也是越來越大。
這些蟲豸其實是從來不存在的物事,乃是陸離方才以意念生造出來的,其存於世上的目的,就是為了壞去此間大陣。
這並不是隨隨便便就做到的,只有神意觀想之修到了一定境地,與自身元氣異常合契隨心,方可於頃刻之間成就。
換一個真陽修士過來,便是可以做到,也要用去不少時候,而且絕然不可能似他這般從容迅快。
張衍看得出來,這蟲豸不是一上來便就變得如此厲害的,而是透過吞吃類似陣勢,漸漸得以壯大,進而才能造成極大破壞。
方才此妖照搬了那陣勢在身邊,應當就是出於這個目的,是作為其第一口食糧而存在。
而且此刻他若想要化去這微蟲,對方也可以元氣應接,阻止他動作,反過來進行元氣比拼,不過這一回卻是對方佔據主動了。
這裡間安排很是巧妙,可謂是以小搏大。
他也是頭回見得元氣神意這般運用,對方不愧是存在了不知多少年月的妖魔,不知比早前遇到的那赤鼠妖勝出多少,而且無論眼力高明,對局勢判斷十分準確,便是彼此為敵手,心中也是讚歎。
按理說,此刻到了這一步,應當放棄這座大陣,退守至第二座,不過他以為,對方能破一陣,當也能破二陣,三陣,乃至更多,要是放在平常時候,他倒很是樂意見視一下對方手段,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