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勝虎有些尷尬的舉酒站著,看著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張衍,不知道該怎麼辦了。
屬實是沒想到,這張道長酒量這麼差,一碗就倒啊。要是知道的話,自己就不勸酒了。
嘶……現在客房也沒整好,這張道長總不能一直趴酒桌上,晚上睡哪裡啊?胡勝虎撓了撓頭,有些鬱悶,坐下喝了碗悶酒。
聞硯看出了胡勝虎的為難,便瞥了一眼還打著鼾的張衍,起身說道:“我吃好了,今晚就讓張道長睡我那裡吧,我晚上要夜讀,不礙事的。”
胡勝虎一看聞先生都這麼說了,笑著搓著手:“那就讓聞先生和張道長先湊合一夜得了。”
揮手招呼道:“來人啊,將張道長送回房中休息。”
來了兩個小弟架著張衍離席回房,聞硯也跟著離席告辭。
到了房間後,聞硯對那兩人說道:“給他衣服鞋子脫了,扔床上就行了。”
兩人做罷,點頭輕聲道:“聞先生,那俺倆就先告辭了,有什麼事,您再吩咐就行了。”
“慢著,你倆還沒吃飯吧。”聞硯點燃桌上燈燭後,從寬大的袖中像變戲法似的摸出兩個大白饅頭。
聞硯將手中饅頭遞給兩人,笑道:“辛苦了,多謝兩位了。”
“啊?給我們的?”兩人受寵若驚,顫巍巍的接過饅頭。
在如今這個世道里,能活下去已是不易,能吃上大白饅頭對於他們來說,便是天大的幸福了。
而且……而且,聞先生這位讀書人竟然給他們這兩個粗人道謝!
這可比兩個饅頭,更讓他們心喜。
“不然呢?我一個人可吃不下。”聞硯笑著反問。
“謝……謝謝聞先生!”兩個人急忙將饅頭揣進懷裡,連聲道謝。
聞硯擺了擺手:“好了,沒事就出去吧,我要看書了。”
兩人連連點頭,快步出去,臨走前還不忘將屋門給順帶合上。
聞硯看著合上的屋門,笑著搖了搖頭:“呵,變細心了嘛。”
他掃了眼床上的張衍,坐回桌前,重新翻開桌上的那一本書。
書很薄很破,上下不過數千字,卻是本聖賢書,聞硯讀了很多很多遍。
書名《太平策論》,主要是講一些治國安民的方法及理論,是許多年前書院的一位張姓師兄所著。
只可惜,那位師兄三次科舉,三次金榜題名,五次入朝為官,五次致仕而歸,湊錢出書,卻無人問津,空有凌雲大志,空有滿腔抱負,卻無處施展,最終鬱鬱而終。
聞硯對那位張師兄極為崇拜,只因那《太平策論》開篇的四句話。
聞硯又將《太平策論》通讀一遍,最後目光停留在了那開篇四句,久久凝視。
末了,他合上書,揉了揉發酸的雙目,微微閉目養神。
片刻,聞硯睜開眼,默默看著桌上的那一盞搖曳不定的燭火,怔怔出神。
自己是個讀書人,讀聖賢書的讀書人。自己身有八尺軀,理應也有凌雲志!
可是……聞硯思緒萬千,飄蕩不定,神遊萬里歸途。
父親於自己五歲便逝世了,母親沒有改嫁,一個人將自己拉扯長大,省吃儉用供自己讀書。
母親對他說,萬般皆下品,惟有讀書高。只有讀書,當了大官,才能改變家中寒酸的現狀,過上好日子。
於是自己拼命讀書,想要讓母親過上好日子。
九歲,參加縣試。
許是自己天資聰穎,一舉奪魁,成績名列第一。
那場縣試的第二名是位跟自己差不多年歲的女孩,姓孔,名清青。
縣試後,那個名叫孔清青的女孩過來找自己,問他願不願意跟她一起前往中州的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