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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部分

垂著珠簾,也透著柔和燈光。

華服中年人輕聲說話:“夫人,我帶人來為女兒治病了。”

他倒是知道先打招呼,而且更輕聲細語,更不像剛才的他了。

珠簾輕輕掀起,出來一位中年婦人,中上容貌,衣著樸素,脂粉不施,隱隱有一種逼人之氣,眉宇間有一股淡淡憂愁。

看來,中年婦人也是位練家子,而且修為不俗,只是,此刻這夫婦倆,怎麼也不像“南霸天”人妻。

華服中年人忙迎過去:“女兒醒來過麼?”

中年婦人微搖頭。

華服中年人突然悲急:“女兒這是怎麼了?究竟是什麼病?”

中年婦人似有意岔開,望關山月:“這位就是你請來的羅大夫?”

華服中年人斂態點頭:“是的。”

他沒有否認,沒說實話。大概沒工夫多說,也或許怕妻子擔心,著急。

中年婦人道:“那就快請羅大夫看看女兒的病吧!”

這話是對華服中年人說的。

華服中年人似乎心情相當壞,他看也沒看關山月,道:“跟我進來!”

他先走了過去。

關山月沒跟,道:“方便麼?”

華服中年人已到了門邊,沒回頭,也沒理關山月。

倒是中年婦人說了話:“羅家江湖人,不講這個,何況先生是看病的大夫,請!”

這位婦人恐怕是出身江湖大家。

關山月欠個身,走了過去。

這一間是臥房,不小的一間臥房,跟外間小客廳一樣的淡雅樸素,陳設簡單,除了一座衣櫥、一座妝臺、一張床、桌椅、盆架外,幾乎沒有別的,連床上鋪的、蓋的都是淡雅的。

床上,一對玉鉤勾起紗帳,素面的被子下躺著一位怙娘,看年紀,在二十上下,臉龐削瘦,臉色臘黃,閉著眼,宛如熟睡,一動下動,看上去病得相當重。

儘管病得相當重,但仍然看得出來,黛眉鳳目,瑤鼻檀口,長得相當好的一位姑娘,而且劉海不亂,秀髮沒有跳絲,乾乾淨淨,整整齊齊。

華服中年人站在床前,一雙細目緊盯著姑娘,臉上的神色是憂愁,焦慮,悲痛,疼惜。

這就更不像“南霸天”了!

床旁另站著一名青衣婢女,垂著雙手微低頭,既恭謹又小心。

中年婦人說了話:“搬張凳子來,請先生給小姐看病。”

青衣婢女應了一聲,忙去桌旁搬張凳子放在床前。

中年婦人又道:“先生請。”

關山月謝了一聲,去到床前坐下。

中年婦人這回沒有支使婢女,自己跟到床前,從被子徑輕輕托出床上姑娘一隻手,放在床邊。

姑娘的手,手指纖細修長,根根似玉,只是如今皮包骨,沒有一點血色。

關山月伸兩指搭上姑娘腕脈,這是他得自和尚師父傳授的醫術,頭一回派上用場,和尚師父無所不通,無所不精,樣樣絕學,醫術自也稱神,查知脈象,他心頭不由為之一震,收回手說話:請夫人捏開令嬡牙關。”

中年婦人照著關山月的話做。

關山月探身看了看床上姑娘半張的檀口;又讓中年婦人翻開床上姑娘的一雙鳳目,看過之後,他問:“請問夫人,令嬡得病多久?”

中年婦人道:“快三個月了。”

關山月道:“可曾醒來過?”

中年婦人道:“不曾,近三個月來,滴水粒米未進,全靠我以真氣灌注。”

難怪三個月滴水粒米未進,至今還能維持。

能以真氣維持女兒性命,也可知中年婦人的修為了。

關山月道:“三個月前,府上可有苗疆的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