瘦削老僧沒再下雲床,道:“老衲恭敬不如從命,施主有什麼見教?”
關山月道:“不敢,我二次來見,特來讓住持知道,我要走了,那位姑娘不走,她要留下來陪霍居士。”
瘦削老僧一怔:“怎麼說?那位女施主不走,要留下來陪霍居士?”
關山月道:“不錯,那位姑娘是霍居士的紅粉知己,等了他十年,也找了他十年。”
他沒有說兩人的來歷與出身。
瘦削老僧道:“怪不得‘西安’‘臥龍寺’那位住持說,霍居士塵緣未了,到底是得道三寶弟子,看得真準,只是……”
面有難色,接道:“‘留侯廟’向例不留女客……”
關山月道:“我二次來見住持,就是為這。”
他從腰裡取出兩片金葉,上前放在了雲床之上。
瘦削老僧一怔,詫異道:“施主這是……”
關山月道:“請住持慈悲,行個方便,僱人在霍居士墓旁草地上搭蓋一間茅舍,供那位姑娘住宿,並請代置日用各物,剩下的供那位姑娘度日,應該夠用一兩年了。”
瘦削老僧忙道:“施主……”
關山月道:“請住持成全她一片心意,”
瘦削老僧忙道:“三寶弟子出家人,本該慈悲為懷,與人方便,只是……”
關山月道:“那位姑娘不住‘留侯廟’,不打擾清修,慈悲為懷,與人方便的三寶弟子出家人,還有什麼理由不能慈悲為懷,與人方便?”
瘦削老僧顯然為之語塞,道“這……”
關山月道:“不敢多打擾,告辭!”
他轉身出了禪房。
瘦削老僧忙抬手,似乎要叫,但關山月已經出禪房走了,他沒叫出聲,放下了手,望著眼前那兩片金葉,老臉上一片焦急色。
這是為什麼?
難道他真不能行個方便?
有什麼理由?
是不能還是不願?
又有什麼理由?
關山月出禪房往前院走,他要從前門離去,跟他二次來見住持,是繞經前門進來一樣。
他來可以翻牆,去可以騰身,但是為了尊敬“留侯”張良,所以他來時繞經前門,走時也從前門離去。
他正往前院走,一個輕若蚊蚋,但相當清晰的話聲傳人耳中:“敢請閣下登臨‘授書樓’一見。”
“傳音入密”!
內功修為高絕!
聽話聲,人在中年。
既不是老住持,也不是年輕僧人!
看出來了,兩人也不會武,關山月不會看走眼。
那麼,這“留侯廟”不止兩個人,還有第三者。
這是誰?何許人?
老住持跟年輕僧人知道不知道?
不知道!
知道!
知道為什麼不說?
出家人不是不打誑語麼?
三寶弟子出家人,為什麼騙人?
關山月心頭震動,倏然停住。
“授書樓”?
“登臨”?
登臨,必在高處,高處哪來的這麼一座“授書樓”?
關山月抬眼四望,無所見,
那輕若蚊蚋的清晰話聲又傳人耳中:“煩請閣下登廟後‘紫柏山’,樓在四十餘級石階處。”
關山月也提氣凝功,傳音入密發話;“尊駕‘留侯廟’中的哪一位?”
他要先問清楚,這人是誰。
那輕若蚊蚋的清晰話聲再次傳到:“一旦相見,閣下自然知曉。”
不說,見了面自然知道。
不見面就不會知道。
這究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