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此他每天只挑戰一人,箇中原因其實是自己體力不濟,雖然在師父的訓練下普通軍士不是他的對手,但是一旦被群攻,或者打起車輪戰來,也是佔不到絲毫便宜的。
但是,軍中立威,無論多辛苦,卻是必須要做的。經過這麼一番折騰,起碼他不用擔心到了陣前,手下士兵出現不聽指揮的狀態了。
這麼一放鬆下來,不到亥時,夏子凌已是睡的不省人事。
軍帳微掀,一縷銀色的月光灑進帳中,隨之而來的是一道讓月華為之失色的俊逸身影。朱椿一身銀色鱗甲穿在身上,居然沒有絲毫違和感,配上那絕美的容顏,清俊不減,又平生幾許剛毅,一雙璀璨如寒星的眸子更是讓人移不開眼。
可惜,沉睡中的夏子凌是無福欣賞這幅美人圖了。
朱椿走到床前,近距離凝視著安靜沉睡之人。半月未見,似乎是黑了些?
這麼看了一會,夏子凌絲毫未察覺自己變成了別人眼中的風景。朱椿勾起一抹微諷的笑容,沐晟那傢伙給自己說他多麼多麼優秀,害得他從王帳中悄悄趕過來,就為看看這傢伙到底有多厲害。
結果……竟是這副如病貓一般躺倒的樣子。而且身為軍人,卻一點危險意識都沒有,自己離得如此之近,他竟沒一點反應。
朱椿畢竟年紀尚青,忽然就起了逗弄之心。上前去撓了撓他的鼻尖,只見夏子凌皺了皺眉,喃喃一句,翻了個身繼續睡了。
“……”這麼沒防備,朱椿更加無語了。
想到沐晟告知自己夏子凌近日來的所作所為,也難為他一個看起來不甚結實的小和尚,拼起來竟然那麼能拼,應當也累壞了吧。
這麼一想,蜀王的心裡終究是掠過一絲柔軟,不過……不能輕易相信人,這是身在宮闈,母親交給自己的第一課。就連一向疼愛自己的父皇,他尚有所保留,更何況是一個外人。
夏子凌,你究竟是不是可用之人,本王拭目以待,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…… 營中士兵狼吞虎嚥吃晚飯的時候,夏子凌卻獨自一人來到直屬上司帳前——
通傳通稟了一聲,夏子凌得到應允後掀袍入帳。換下武將服穿上一身青衣儒衫的他,好像看起來更似一個文官了,與軍營的氣息格格不入。
“夏經歷何故作此打扮?”鎮撫劉江略帶驚奇地看著來人,按規矩在軍中是需要穿戎裝的,以備敵人偷襲。
夏子凌“咚”地一聲跪在地上,道:“末將是來請罪的。”
不久前他在軍中弄的這一出,已經有人來報給劉江知曉,但他還是故作不知地問到:“夏經歷何罪之有?”
夏子凌娓娓道來:“末將新入軍中,本該從基層士卒做起,卻因蜀王垂愛直接領了七品經歷一職。但因未建寸功,引得手下將士不服,軍中不和乃用兵大忌,為免內部爭擾貽誤戰事,還請鎮撫稟明將軍,削了末將之職,令立良將。”
剛才從士兵口中,劉江已經知道夏子凌為了樹威,私自訓練下屬的事情。目前大軍在行軍當中,他這樣私自操練,於規矩不合,但是誠如他所言,劉江也知道他帶兵不易。他管轄的這一千人,原是後軍都督府士兵,籍貫多屬應天府,兩位副千戶和百戶,雖然官職不高,但是天子腳下,平日也養成了倨傲的性情,若是不曉以利害,恐怕真會出現上戰場不聽指揮的情況。
所以現在的事情就不太好處理了。要麼同意夏子凌繼續按他的想法去管教屬下;要麼按照他剛才所請,追究他私自訓練士兵的責任,免他的職。這第一條路,自己是做不了這個主的,須得問過上級,不過當下倒是有一個人……第二條路,那他更不敢了,這夏子凌雖然官職低微,但卻是蜀王的人,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呢,惹得蜀王不悅,他估計得吃不了兜著走了。
這麼尋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