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是……你看過?”
“啊啊啊,我就是那個句號,從頭追到尾,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本尊!”
“那個,有兩個句號,姑娘你是哪位?”盛夏不過腦子的開了口,確實是評論區裡‘店店’說話的味道。
話也說出了口,盛夏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語氣不合適,忙輕咳兩聲,想要找補。
“啊,你果然是店店!”
“唔……我這次分清了,你是店店,你是那位傳承人!”
盛夏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多慮了。畢竟那兩位句號在評論區的發言好像也都不多收斂,現實中自然少不得是個跳脫的性子。
“每次你們的影片要不然都不出鏡,要不然就一起出鏡,就連店店你開直播也是!根本分不清好麼!”
“我閨蜜確實經常來幫我。”就連開口都異口同聲。放在平時,安霽和盛夏倒是不覺得什麼,當著粉絲的面,也不免侷促。
負責展臺這姑娘還沉浸在‘與自己粉的博主見面’的喜悅之中,全然沒有注意到二人的尷尬:“以後我就能炫耀了,我不是假粉!”
不遠處菊花的顏色已然黯淡,天公送星來,熒熒當空,卻惹花垂。
與那姑娘同行的夥伴們在催了,可那姑娘還同閨蜜兩個聊得正好,思來想去紅著臉喊了一句:“店店,快把衣服上架,糕點和酒管夠,我出錢,本姑娘有錢!”
為自己對杭羅和漢服的‘愛’發聲,姑娘勇敢得很,一點也不覺得社死。更何況旁邊都是熟人,這話也說在不止一個人的心坎兒上,哪裡會有人嘲笑這種‘敢於為之發聲的熱愛’?
“哈哈哈,年輕就是好,我現在可不敢了。”盛夏嘆了口氣,裝模作樣的錘了錘腰,“老嘍,咱們能再拼幾年,就該是00後的天下嘍!”
“想當年我大學的時候,也敢想什麼說什麼,沒有那麼多顧及,如今終究還是被現實所囿,比不了當年了。”
瑞蕊釀四時,金秋點芳日。林聳簌簌聲,欲尋早早遲。朝陽又重至,青雲斂一席。再待三春去,東風由可及。
不知是誰在一旁的留言板上寫了這樣一首打油詩,到底是把盛夏的嘆惋盡數以這秋菊表達了出來。
“不過其實咱們也沒老呢,廠裡的伯伯阿姨們都能帶著廠子做出那麼多創新,咱們倆也一定沒問題。”盛夏的思維太過於跳躍,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轉變成了截然不同的另一種想法。
有問題沒問題安霽說不清,但是安霽知道——廠裡的伯伯阿姨們忙了這大半輩子,自己和閨蜜、男友這兩三年的參與,終究會有所回報。
“哎,做這種事,我們求什麼回報?”面對來人的採訪,王阿姨笑著搖頭,一如既往的和藹,“要是求回報,你問問我們張姐,要是為了掙錢,我們專門做絲綢繡品不好麼?”
杭州的絲綢本就是聞名天下的,可是多少人的記憶並不是如杭羅、宋錦、緙絲這樣一梭一線間的時光?
真正被大眾所熟知的,反倒是那些模擬絲的印花、繡花手帕、圍巾,日日打著‘最後七天,撤店一折’的標語,吸引從天南海北而來的顧客。
“您說的對,可是這種事您們兒女怎麼看?”新聞報道不只是需要真實,也需要觸動人心的點。
一個好的新聞媒體,一個好的記者,會去思考現實問題,而不是用誇大的標題與剪輯過的言論作為爆點,吸引觀眾眼球。
“如果您不方便回答也沒關係的。”許是怕王阿姨誤會自己的目的,記者緊跟著解釋道,“我們只是想了解一下您們曾經、現在面對的困難,瞭解一下現在年輕人對於這些老手藝的看法。”
安霽代表不了年輕人,而對這些老手藝滿心唾棄的人也代表不了年輕人。這一點,記者和在場諸位,都清楚得很。